他面上一红,正要悄声退去,余光却瞥到了桌边摆着的一抹锦帕,那帕子里松开了一角,漏出细腻的白色的土壤。
“哎?”
沈枚发出一声轻呼,他凑近桌面,伸手将锦帕拆开,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听到床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沈枚闻声立刻低下头:“你们醒了?我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顾檀已经从楚怀珝怀中坐起,也不知是不是夏天屋内太过燥热,只见他伸手拢了拢发,脸上竟是染了些许红晕。
两人昨夜分明是背对而睡,也不知自己何时又钻进了他的怀里。虽说平日嘴上爱占些便宜,打趣打趣也不觉得如何,现下突然被人撞到,无论如何还是有几分窘迫。
楚怀珝倒是第一次见到顾檀这幅模样,好像平日里慵懒随性的猫突然被人发现了偷藏的小鱼干一般,真的是十分有趣了。
见他眼底满是兴味,顾檀垂眼掩下眸中神色,他轻轻吸了口气,淡淡道:“二爷若再不起来,我们沈小英雄的头可就要垂到地面了。”
楚怀珝伸手指指床上的红绸,无奈的笑了笑 :“你的腿现在还压着我的衣服,这让我如何起的来?”
沈枚此刻只当自己是个聋子,心底默念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见他二人已是收拾妥当,沈枚这才轻轻咳嗽了几声。他指指桌上的锦帕,好奇道:“二爷用帕子装着这些白土是要做什么?”
楚怀珝此刻正在擦拭墨扇扇骨,听到沈枚的话后手指一顿, “你认识这些土?”
“认识啊,我哥哥曾经总用这个给我捏泥人玩。”
兴许是见楚怀珝神色十分认真,沈枚愣了片刻,呆呆道:“这些白土,有什么问题么?”
楚怀珝与顾檀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的疑惑。
丹砂,白土,碎石,铁矿……
楚怀珝觉得自己似乎还忽视了什么东西,他沉思了片刻,突然对顾檀道:“可曾做过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