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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叱咤一方的三更殿殿主血阎罗,现在居然只能靠这些东西养着。

真是讽刺。

自那日从醒来之后, 一位自称神医的青衣男子总时不时地会抽空过来看看他的情况,顺带给他送些调理的药丸。

还记得第一次送药时,临走之际,那人突然道:“我原以为你不会收下这些东西。”

他闻言扯了扯嘴角, 干裂的下唇立刻崩出一条血纹。

若是以前,他根本不可能拖着这样一副身躯如此活下去。可如今, 三更殿落在他人之手, 那些阿猫阿狗尚在苟活, 他如何能死?

面上带笑,闫佩羽眼神寒若星子:“我原以为我根本不会醒过来。”

沐清泽闻言不再接话,只是走至门口才回头笑笑:“这药融合了八十四味虫草,味道要比普通药材苦些。那瓷瓶里只有二十粒,恰好是十天用量,你服用时可千万做好准备,莫要浪费了。”

回忆戛然而止,口中药丸自唇齿间化开,浓烈的苦味直冲味蕾,咬着牙将它们咽下,闫佩羽猛灌了几口茶水,这才没有将药丸吐出。

骨缝里的刺痛很快转化为森森冷意,闫佩羽拿起铁钩重新拨了拨银炭,想起恢复意识时,那全身上下仿佛被肢解一般的痛楚,这点寒意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闫佩羽微微皱眉,果然不出半晌,一人踏雪而至。

推开屋门进了屋,晋逸反手将门合上,他的动作虽然很快,却依旧带进了一阵冷风,闫佩羽向狐裘内缩了缩,本就长了一张娃娃脸,如今那眉宇间少了煞气,添了几分苍色病容,倒仿若真的瓷娃娃般,一碰就碎。

屋内的强烈的热气让晋逸有些不适,肩上落雪化作水珠渗入衣袍,鼻子和额角很快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么在这儿站着?”

“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