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亲眼见过钟思远在舞台上熠熠发光的样子,也深知音乐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他和无数粉丝乃至媒体一样不明所以,同样想要扒开他的脑子看一看原因。
他为钟思远痛心,替他惋惜,为被扔掉的吉他和砸烂的架子鼓鼻酸。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钟思远亲手舍弃了什么。
但他没想到钟思远会这么敏感,如果真的心甘情愿,绝不是这种触碰不得的反应。
路虎停在楼下,方知行却迟迟没有下车。
他知道钟思远醒着,但钟思远也没有开口赶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知行缓慢移坐到钟思远身边。
小区路灯只留几盏,照明全靠月光,他借着微弱的光芒注视钟思远冷硬的下颌。
“钟老师,”方知行终于出声,轻轻地问,“为什么不唱歌了?”
钟思远果然没有睡着,他睁开的双眼冷冽而清醒,回答时亦没有分毫犹豫:“唱片行业不景气,赚不到钱,没意思。”
方知行盯紧他的表情:“你不是为钱放弃理想的人。”
钟思远转过脸来看他,面上露出好笑的神情,他反问道:“你很了解我?”
方知行顿了顿,坦荡的回视,沉着又冷静的说:“除了父母兄弟,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他们在黑暗中对峙,怀揣着各自的秘密,企图解开另一个人的心结。
末了,钟思远神色松动,他忽然伸出手去拨弄方知行的头发,与轻柔动作相反的,是他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
他这样问方知行:“卿卿,你没有难言之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