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换个人这时候都要说一些客套谦逊的场面话,但方知行偏把自己的功利心和图谋摊到台面上,他明明白白的告诉陆峰,他想上这个节目,有强烈的欲望,理由并不高尚,他就是有所图。
陆峰扬起眼尾,对这个年轻人毫不掩饰的目的性感到意外和有趣:“哦?”
放在桌上的手无意识握拳,明亮灯盏下,方知行的眼睛伴有夺目的光:“我的确想蹭您的名声,也要借节目的热度,我想让七舰起死回生,想让每一个喜欢跳舞、热爱舞剧的演员有立足之地,我想让公众看到舞蹈的魅力,想让民族舞得以传承,我想让它拥有长长久久的生命力,像夜空中的星星,经久不灭,长盛不衰。”
最后他拿出一张剧票递到陆峰面前:“陆导,这周末剧团有演出,如果您有时间可以来七舰看一场,我相信七舰不会让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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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完已经天黑,钟思远的司机来接他俩回家。
后座上,方知行解开衬衫顶上两粒扣透气,神魂还飞着,扒住钟思远问:“我是不是太嚣张了?”
的确挺嚣张的,还没哪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对着大导这么直白的吐露自己的欲望。钟思远掐住方知行的脸,捏了捏,手感光滑有弹性,像q弹的果冻爽:“陆导挺喜欢你的。”
“真的啊……”
钟思远点点头:“他大概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方知行拍掉他的手,都不知道钟思远这话是褒还是贬。
钟思远替自己圆了一下:“嚣张的太真实了,所以招人喜欢。”
海城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至今没有消停的迹象,地面上一道又一道潮湿的光带。
方知行眼前掠过浮光,敏锐的抓住关窍,反问道:“也招你喜欢么?”
钟思远不说话了,端正的坐好,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袖口。
“说话啊。”方知行戳了戳钟思远的大腿,“有这么难开口吗?”
不怪方知行不满意,他俩五年前在一起的时候,钟思远就是千年王八精化身,交往半年都没能从他嘴里憋出一字半句的“喜欢”。这人像是把这俩字从语言字典里抠出去了,无论方知行使尽浑身解数也套不到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