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眠闭上眼往后面靠着，很慢很慢地舒了口气。

他这几天都是下了晚自习之后，再呆到十点多，确认周千凛已经进房间了，他才会回去。

没办法，一看到周千凛，他脑子就会自动蹦出来一个念头：自己好像真的是弯的。

就像周千凛是他喜欢男生的证明一样。

他甚至猜想，说不定周千凛也早就看出来他是弯的了。

——不然怎么会说看上他身材这种话？！

这些东西他一想起来就头昏脑涨，幸亏有考试这件事来帮助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忽略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明明也知道这次考试并不怎么重要，最多就是个赌约而已。

但他就是紧张，紧张到想起明天就要考试就头皮一麻。

只是想着，周千凛那么忙还能考第一，他身边的人……就像姜资，在竞赛方面一提那也是有名的人物。

而自己……拿着周千凛熬夜给他准备的笔记，要是连个前三十都进不去。

——太丢人了。

他还有什么脸皮让周千凛成天给他讲题？

被付思源监督着回到周家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夏一眠和往常一样，小心打开门，然后放轻动作换鞋。

不过他条件反射看向周千凛房间时，周千凛忽然从厨房走了出来。

两人猝不及防对视，夏一眠当即僵在了原地，然后迅速别开了目光。

“今天怎么这么晚？”安静了一会儿后，周千凛率先开了口。

夏一眠拿着书包往茶几那边走，然后拿起一根棒棒糖拆开：

“明天就考试了嘛，就多看了会儿书。”

周千凛这几天都能感觉到对方不太想跟自己接触，连说话都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

他能想到的原因，或许是那天在图书馆，自己没让夏一眠一起上去，所以把人惹生气了。

但又隐约觉得不止这样，因为夏一眠生气的时候不是这个表现。

不会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躲自己。

但是想到明天就要考试，周千凛叹了口气，只是嘱咐他：“今晚好好休息。”

夏一眠的压力他看在眼里，有什么事还是考完再说比较合适。

夏一眠低头吃着棒棒糖，没有给他回应。

周千凛顿了几秒后，端着咖啡上了楼。

但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夏一眠忽然轻声喊住了他：

“周千凛。”

声音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带了点儿难以察觉的鼻音。

“怎么了？”周千凛心头一紧，回头看他。

夏一眠手里拿着棒棒糖，微微仰起脸。

他眉头拧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我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