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轻声问，“谁欺负你了？”

周千凛的呼吸因为他这句话，陡然停滞了一瞬，接着便颤抖得更厉害了。

但他开口说话时，声音除了沙哑了些，没有什么其他变化：

“没有，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着松开交叠抱在夏一眠背后的手臂，但转而又握上了对方的胳膊，似乎多松开一秒，眼前的人就会不见了似的。

夏一眠顺从地被他塞进副驾，还没坐好就被周千凛拿薄毛毯糊在了脑袋上。

“诶你……”夏一眠被他胡乱擦了一通，顿时头都晕了，“你是擦头发还是薅头发呢。”

周千凛似乎才缓过劲儿来，意识到刚才让对方淋了那么久的雨之后，心里多了分懊恼，动作便跟着没了分寸。

他闻言有点慌乱地放轻了动作，接着把暖气开到最大：“冷吗？”

“这才几月份，怎么可能冷。”夏一眠擦完头发后想要把薄毛毯递给周千凛，但对方已经发动了车子，他看着周千凛的侧脸，才逐渐意识到周千凛刚才说了什么。

有话要对他说……

什么话？

可不可以奢求一下表白？

就算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都不算，那刚才那个拥抱，最起码可以证明他在周千凛这里是不一样的吧。

炮友之间会这样吗？

刚才抱在一起时两个人的心跳几乎都到了疯狂的地步，再说是炮友就真的是在自我欺骗了。

停好车后两个人一起进了屋，从头到尾都很沉默。

夏一眠穿着周千凛的睡衣从浴室出来时，对方已经冲好了感冒冲剂，见到他出来就问道

“头疼吗？”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夏一眠接了过来，抬起微湿的双眸与周千凛对视，“我看你情绪……很糟。”

“那个贴是我爸发的，他黑了我的号，”周千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地开始解释，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我没用过论坛，所以没有防备。”

“没事啊，你不用这么解释的，我都看见了，而且我当时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夏一眠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心底不住地发软，“再说，那个贴说的也没多大毛病……”

这句话说出来，周千凛皱紧了眉头，倏地抬眸看他，眼底一片漆黑却又有水光，像是要把他吸进去。

夏一眠从里面看出了质问。

“对了，你爸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他掩饰着慌乱转移了话题。

周千凛凝视了他几秒后，才挪开视线回答：“我跟他出柜了。”

夏一眠僵了一下，他没给出什么反应，因为看周千凛的神情，他知道对方话还没说完。

不知道是默契还是直觉，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周千凛接下来要说什么。

呼吸似乎要停止，而心跳却在不断加速。

突兀的电话铃倏地打破了安静，也驱散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周千凛拧了拧眉，动作不耐地拿过手机，不过看到来电显示后，他很明显呆愣了几秒。

“好，我知道了。”

“我明天就到，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