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过你。”于千涅坐在对面的桌子后,修长苍白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发出有节律的声音。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是他刚刚已经得知黄家大宅坍塌的意外事故,此时宋明明又鬼鬼祟祟地混进了他于家,还摸到了他安全屋里。
他真是从各种意义上恨透了这个oga。
于千涅从这样一个家庭中长大,遇见黄然之前,在他的生活中,爱恨都很稀薄。
黄然像一束完美的晴天里的阳光一样照进了他的生命,让他第一次如此渴望接近一个人,第一次产生去全心全意守护一个人的冲动。
然而自己不但没有保护好他,还在难得的合作中弄断了对方的腿。
虽然于千涅是无计可施不得不为之,但是他后来一遍遍回想那天的场景,觉得他模拟作战中应该更谨慎一些,离得黄然近一些,就不会让他受那么重的伤。
他作为alha,对自己爱的人自然是充满了保护欲,哪怕那是个作战成绩比自己还要高的同样强大的alha。
当他被推上九英的审判法庭,即将被剥夺进入军权的权力时,西城派都在为他担忧奔走而未果。他在被告席上站着,被黄恪咄咄逼问,也曾经有过慌乱和恐惧。他无法回答黄恪的问题,他的确是害黄然受了伤。他问心有愧,他怕自己就此折羽,再也不能进入军权,再也不能赶上黄然的脚步,连对手都做不成。
结果是黄然躺在病床上,拨通了通讯视频隔空陈词,他气色极差,但是十分坚定地说:“于千涅没有错,是他救了大家,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短短的几句话,形式瞬间逆转。西城派的观庭者欣喜若狂,黄恪被自己的侄子气的说不出话,拂袖而去。
那时,于千涅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听见自己彻底沦陷的声音。
他想,这辈子,我算是再也逃不出这个alha的手掌心了。
就在于千涅已经接受了自己只能静静地看着黄然而不去打扰他、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候,就在他刚刚用满是骄傲和爱的目光见证黄然意气风发的毕业演讲之后的几个小时,黄然的死讯传来。
他的阳光,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