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说呢,你怎么不帮我们,原来是怕得罪了恩客啊。”
此话如同一个平地雷,在司南头顶炸裂开来。
司南瞳孔一缩,十个时辰没有眨眼使眼眶红的发紫,受情绪的干扰,眼眶位置的泛红开始向眼球中心聚集。他撑在床榻上的手指不断紧缩,被揪住的床榻上一层薄褥开始出现褶皱。
念慈见仇人出现动摇,不由得心中一阵舒爽痛快,嘴上更是开始畅所欲言。
“对了,你之前说什么?我还记得一个时辰之前你似乎说过,要和一个叫什么之的成婚对吧!啧~啧~啧~”
这三声意味不明的咂舌叫司南本就苍白的脸色如同泼上一层白漆一般,惨白的不像个人。
念慈见他如此,心中一动,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帮助他度过人生当中最难过的冬天的司南哥哥。可这种恻隐之心在想到母亲尸骨未寒时,便烟消云散。
念慈壮着胆子去抢婢女手中的剑,而婢女则如同一个死人一样站着任由他抢走利剑。轻易到手的东西叫念慈诧异了下,不过随后又挂上一脸怜悯和悲哀的神情,看向司南。
“看来你这个贱人光顾着讨好你的恩客了,没有讨好这些婢女,看她们一个一个的~对你的生死根本毫无反应,想来你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枉我还一直将你当成恩人记挂在心里。”说着,念慈面上满是大仇得报与羞辱尽兴的快意,手中的剑闪现无情寒光,朝着司南刺去。
司南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利剑朝自己捅来,默默的闭上疲惫的双眼,不躲亦不藏。
等许久未闭的双眼终于闭上的那阵酸涩过去了,司南还是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痛感。
微微皱眉,司南迟疑的顺着近在咫尺的剑尖一路看去,触目可及的是念慈复杂的神情。
“你搞没搞错……”念慈差点咬碎一口利牙∶“该生气的是我!该伤心的是我!该同情的是我!该…该哭的也应该是我!!”那为什么你却先流下了眼泪?念慈不懂,可不知道是什么意念,控制着他的剑无法再前进一步。
司南后知后觉的摸上脸颊,原来……他哭了啊。
深呼吸一口气,司南闭上眼睛,抹去眼泪。空气中的死寂只维持了一会儿,变又被司南打破。
“动手吧。”司南语气平静却又决绝,一天未曾用水、用膳的喉咙变的沙哑不已,替这三个字平白添了些沉重。床榻边的结界屏障只对他一个人有效,以现在的他,念慈一剑致命要害便足矣。
“令堂的命,我担下了。”
念慈瞳孔紧缩,一时之间竟失了神。眼前的人,背脊挺直,目光正视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那是一种念慈看不到的事物,是觉悟。
念慈的手在颤抖,这一剑叫司南等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