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加个班,你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虞易说,“彭阿姨要是问起来,我知道该怎么说。”
今天的确是彭怡叫他来的没错,但指示仅限于“多关心一下小鱼”这样的话。回去和留在这对谭衍来说差别不大,也就是躺在床上和躺在沙发的区别而已。
“没事。”他瘫倒在沙发上,“刚吃饱,不太想动,你办公室空调挺舒服的。”
虞易总不能硬把人赶走,“那……你随意。”
不过,若放在一个月以前,说不定他真能把人赶出去。
和上回一样,两个人各自占据着办公桌和沙发一隅,各干各的事,期间艾拉偶尔进来商量点事情。
总之,一切都很和谐。
谭衍玩了会儿游戏,抬头正好瞧见沉浸在工作中的虞易。
其实彭怡女士下午除了来查岗,还顺便给他带了很多他扔在家里的旧东西,大多是年少时的画稿。
“你和小鱼结婚以后就算是自立门户了,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收着吧。”这是彭怡的原话。
她还说了很多,关于他们两个小时候的事,说小鱼不爱说话,说他爱欺负弟弟,但是又不准别人欺负。
“那我还挺护食。”谭衍笑着说。
然后彭怡女士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警告一番后就走了。
在那堆送来的画稿里,谭衍无意中翻到了一张速写,那是一张肖像画,画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画稿很粗糙,但依旧可以清晰辨认出少年清秀的模样,最为传神的,是那双眼睛,分明没有流泪,却嵌满了悲伤。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这张画的笔触说不上有多成熟,但重在其中传达的“意”。即便谭衍现在是一幅画就是一辆车的身价,也无法完美的复刻。
对他来说,这是独一无二的一幅画。
直到重新看见这幅画的那一刻,谭衍才再度回想起当时提笔的心情。
虞易说得对,他可真是个煞笔。
他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思绪,将目光从虞易的身上收回来,闭上眼睛放空大脑。
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直到谭衍一觉醒来,虞易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
“小鱼?”
寂静中,虞易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你醒了。”
谭衍掀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到身上来的毯子,打着哈欠走到他跟前,“你经常这样加班?”
“没有,今天这是意外。”虞易居然笑了一下,“谁敢让老板加班。”
谭衍才不相信他的鬼话,霸占他办公桌的一角坐了好一会儿,虞易被他盯得有点心里发毛。
“你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