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侯爷么?”他开口,语气平淡。
沈璧点头,“你知道我为何来。”
“猜到了。”秦天叹了口气,“其实我本就不该走。”他自嘲地笑笑,“将军心善,想给我一条活路,但我知道,外面那些人不会给。”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包,将药粉倒入桌上的酒壶里,端着酒壶晃了晃,“不敢劳侯爷亲自动手。”他倒出一杯清酒,正欲饮下,却听到一声极轻的尖啸。
秦天在军中待了很多年,有着比一般人更高的警觉心,沈璧皱眉的同时,他已扑了过来,一掌将其推开——
利箭正中胸口。
沈璧怔了一下,刚才那个瞬间,他以为秦天想趁机夺路而逃,没想到他会是这个举动。
说秦天救沈璧也罢,趁机寻死也罢,无论哪一种,都出乎了沈璧的预料。
沈璧扶住他,“你……”
秦天眼中的光芒在烛火中渐渐暗下去,“看来上天待我不薄。这样死去比自尽要有意义的多。”他声音渐弱,“将军,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侯爷,快走……”秦天推了沈璧一把。
沈璧回过神,对方能这么快追来,只能说明那个车夫凶多吉少了。
他转过身,看向门口。
“侯爷,上路吧!”来人道。
“魏劭?”沈璧听出他的声音,怒火中烧,“我就猜是符卓那老贼!”
魏劭看了眼地上的秦天,摇摇头,“这一箭本是想阻止他喝下毒酒的。没想到倒成全了他。”
“秦天忠心耿耿,死得其所。”
魏劭点头,“侯爷放心,我会将他入殓。”
似乎每一次末路穷途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
这一刻,沈璧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想象了一下,如果季北城在……
好像也挺好。
那寒气入骨的刀口割过皮肉的时候,沈璧不仅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感到一种痛快至极的解脱。
忽地,灯火熄灭。
银光如一条的细线,在房中绕了一圈,魏劭身后的几个杀手便倒地不起。
魏劭大惊,他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躲过那霸道凌厉的杀气后,夺门而出。
与那无所不在,却又如无根飞蓬般飘忽不定的杀气缠斗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那杀气倏忽一下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