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抿了抿唇,别过脸闷闷说道:“我不害怕,这种场合我早就经过几百遍的预演了,除了把你无辜牵扯进来,我一点都不害怕。”
幸村没有拆穿他的谎话,他们都想给彼此保留一份体面。幸村收回自己的手,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仰头看着天花板。
“可是我害怕。”幸村低声说着,迹部缓缓回过头看着他,幸村没有在意继续说,“但再害怕,也不会有十四岁临手术之前的那个晚上害怕了。”
这是迹部第一次从幸村这里听到他讲述那段经历,很多时候哪怕偶然提到这里他往往也只会绞尽脑汁地避开戳破幸村伤疤的任何可能。
幸村的确不喜欢这个话题。可不知怎么回事,在他们相依为命彼此依靠的这个夜晚,幸村突然想起了十四岁的那个晚上,不论是家人抑或朋友总是认为他有超越常人的钢铁意志。虽然曾经看着他一度狼狈地情绪崩溃、宣泄过,可自从他复建开始到重回赛场,他们没再见他松懈过意志。
“十四岁手术前的那个晚上,我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幸村一笑即止,慢慢爬起身坐直,“一开始我最害怕的是无法痊愈不能回到赛场上,然后我开始担忧自己是不是过分莽撞,因为手术也会失败,我可能,会死。然而我最害怕的,还是手术成功却无法恢复,永远只能无力躺在床上依靠别人的时候,我不喜欢那种无能为力只能仰人鼻息的可能。”
迹部轻轻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如果我是你,不会有你做得更好。”
幸村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既然那个时候我都熬过去了,我相信这次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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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幸运似乎不总是垂青善良的人,这一夜外面都风平浪静,船身的颠簸越来越小,似乎看不到任何求援的时机。
“赌一把。”幸村大胆地提议,“如果你只是个要挟的砝码,今晚迹部家就会知道你失踪了,我相信他们救援的速度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所有绑架案生还率最高的也就是前二十四小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留下来不论迹部家选择妥协还是进攻,我们在他们的手上就只能仰人鼻息。即使求援不成功,明天白天我们还可以有别的方案。”
手电筒的电量有限,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逼近黎明,原地等待可能徒劳无功。迹部同意幸村的想法,对着窗户开始发送求援信号。
窗外一片死寂,没有任何船只经过的迹象,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两人焦躁不安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线转机。
远处一道白色的滑翔翼划过天际,似乎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滑翔翼在空中回旋了一下最终停留在他们的窗前。
“怪盗基德!”没想到出现在门前的救命稻草竟然是之前结下不解之缘的怪盗先生。
然而情况危急,两人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他们只能选择相信怪盗如传闻所说的心怀正义。窗外的基德一眼看出屋内的情形,他打碎窗户询问两人:“你们是被绑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