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亡现场太过惨烈,纪哆越想越玄乎,手也越抖,陈姜生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去见如来佛祖,非常想把方向盘抢下来。
然而纪哆是多霸道一小男孩,“小老婆”坚决不与“大老婆”共享。
慈水县在隔壁省,容城是慈水县比较近的一线城市,是许多出来打工的人的首选。虽说是座县,但规格已经是座小城市了,处处都是半乡土半时髦的建筑,貌似城乡结合部。
抵达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两个人饿得差点把营养品拆了填肚子,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冲进一家土菜馆点菜吃。
这里的口味与容城就明显的不同,一盘顶三盘,咸辣重口,纪哆吃惯了里昂家的麻辣火锅勉强能接受,陈姜生就很不适应了,还跑到隔壁店里买了矿泉水狂灌。
胖胖的老板娘说:“哎呀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吃吧吃吧,能吃下。”
慈水县模仿大城市,重新起了健康路之类的大名,从老乡那打听的地址明显对不上号,纪哆就跟老板娘打听。
老板娘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回:“这里啊,可近嘞,就隔路口左拐走到底就是!走过去二十分钟,呦,你们开车来的!那也成,开的进去,咱们这里宽敞的很嘞!”
车轮打弯,仿佛驶入另一个地方,清一色上世纪居民楼,一排排松松垮垮的灰砖瓦墙四层建筑,没有落地阳台,只有密布的狭窄木质单窗,仿佛蚊虫飞不过的监狱铁窗。单车道两旁倒是停了黑黑白白不少锃亮的轿车,新旧的裂缝就此混乱交织。
纪哆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来,“就是这里了,下来慢慢找吧——卧槽!”
陈姜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苍老了至少十来岁的张姨灰头土脸,一手提着菜篮子一边肩膀上扛着一袋米朝他们走过来!
不知是菜篮子还是米的分量太重,瘦骨嶙峋的张姨颤巍巍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菜篮子和米放在地上。
纪哆猛地从车上冲下来:“姨!”
陈姜生到底慢了一拍,随后:“张姨!”
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左右包抄,张姨一个愣怔,等她反应过来,竟然噗噗落下两颗硕大的泪珠,泣不成声:“你们……你们……”
整座慈水镇沉静在午睡的气氛中,仿佛随意高昂的一句话都能打破这份习以为常的平静。她竭力压住哭泣嘶哑,嘶哑道:“你们还好好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