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静立着,刚止住血的伤口好像又隐隐疼痛起来,一丝丝蔓延,顺着手臂爬上心口。
——傅明渊见他受伤,上车第一句问的便是“疼不疼”,语气也带着责备,但那双冷冰冰的眸子深处透出心疼。
而母亲的意思他明白,她责怪他不当心,更多的还是担心他的高考。
成绩……真的那么重要吗?他突然很想问问她。
他们不愿承认他天生的不聪明,便总是责怪他不够努力。可他还能怎么努力呢?
纪凡苦笑了一下,明明是原本都习惯了的事,遇到傅先生后,心反而变得柔软起来,一点小事都能觉得委屈。
就在这时,陈幼青揉着眉心抬头,见小儿子还杵在门口,意外道“你……”
“妈,”他轻声开口,干涩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遥远,“我竞赛拿奖了。二等奖。”
好像直到这时,陈幼青的目光才真正落在了他身上。
她十指交叉,略带倦容的面孔上很难得地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那很好啊。”
“嗯,”纪凡避开她的视线,垂头盯着自己脚尖,“还行。”
“可不要骄傲啊,还是要好好准备复习……”
陈幼青兴致似乎很高,又吩咐了好几句,纪凡全都含糊答应过去,最后寻了个借口溜出了房间。
——真正想说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背手关上门,望向遥远走廊尽头透进的月光,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傅明渊那间温暖的小套房。
如果……他能带他离开这里,那该多好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像在南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