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海听后又是一阵无语地笑。他眼底发青,精神萎靡,确实是不大高兴的样子,但这勉强地几声笑,倒是有几分气定神闲的男子气概来。巴可达看着小女儿一眨不眨地盯着于浩海看,心道糟糕,连忙喝止:“哎哎!看我!啧,总盯着他看干嘛?”

“放心吧爸爸,”塞西莉明白老爸担心什么,不屑道,“他们两个都不是异性恋。”

饭菜端了上来,两荤两素一个蛋花汤,菜量极其地大,还有堆成山的雪白的大馒头,塞西莉望着这上百个馒头,惊得整个人呆掉,说:“天呐,这么多馒头,这我蹲在上面吃一个月也吃不完啊!”

“你为什么非要蹲在上面?躺在里面吃不也行吗?”尹瀚洋问。

“你傻吗?我蹲在上面吃不是还能看住馒头吗,我躺里面馒头把我埋了,别人拿走我也不知道啊!”塞西莉反驳道。

“……有道理。”尹瀚洋点了点头。

于浩海又是一阵笑。

“你不说他有情绪吗?”巴可达问左侧的雪莱,“我看这挺爱笑的啊,就一普通大男孩。”

“小公主活泼可爱,谁见了都高兴,”雪莱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前几天总说要出去玩呢。”

“嗯,关得久了也没意思,我刚看他们的排榜成绩了,可以说是出类拔萃,”巴可达看着两个吃着饭、跟女儿聊着天的男孩,一想到集训结束后要把他们送到昶洲去,心有不忍,道,“那我带着出去玩吧,晚上再给送回来,怎么样?按你们上周的测评考试,前十名都带走。”

“可以啊,那太好了,”雪莱说道,“这对其他战士也能起到一个激励作用。”

塞西莉见于浩海是圆桌上第一个不吃了的人,便偷偷问他:“你是等着吃咪咪做的蛋糕吗?”

于浩海听得一愣,问她:“蛋糕?”

“是啊,他好忙啊,我给他发信息都要好几天后才回几个字,突然有天半夜问我会不会做水果蛋糕。”

于浩海呆呆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问:“然后呢?”

“我是厨房小白啊,跟他说不会,他回复说他也不会,就没下文了。”

蛋糕?难道说方倾这么久不来,是因为要学做蛋糕?难道,是打算做给自己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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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单兵测试榜单的前十名战士,跟着上了统帅的车,开往驻地市区。巴可达见这里的人与孔雀旗前十名相比,有个别出入,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莱恩这个第二名,竟然不见了,不在这前十名里,而尹瀚洋是第二名,刘赢是第七名,另外还有高飞鸿、孙信厚两个art后辈,也在其中。

巴可达之前跟art部队出过任务,是以对他们比较熟悉,所谓虎父无犬子,art战士每一个人都是铁血战士,有着超强的单兵作战能力,之前孔雀旗颁奖时,他也有些意外前十里只于凯峰二子,其他人都在十名开外,也不知道是当时发挥不好还是集训之后,每个人的进步程度不同?巴可达在心里犯起了合计。

驱车两小时,到达了水星皇家歌剧院。今天是周六,水星的贵族们周末都爱到这里消遣,首先是可以接受歌剧熏陶,视觉与听觉得到双重享受,再就是歌剧院里的单间设置比较好,既可以开茶话会,彼此交流感情,又可以凭栏往舞台中心望去,欣赏艺术。

此歌剧院能容纳5000多人,在周末时更是火爆,无论是各个单间还是一楼的座位,均是坐满了人。于浩海和尹瀚洋陪同统帅和公主以及两个护卫兵,坐在一个雅间里,其他人分坐于别的单间。

当天16时整,歌舞剧盛大开演,今天演出的是著名歌舞剧《猫》,讲述了一个发生在猫族的故事,因为他们种族多年留下来的传统,每年都要举办一场舞会,挑选一只独特的猫送往天堂,因此每只猫都竭尽全力表现自己,希望能被选中。

塞西莉见于浩海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点着,与节奏能完全对上,便问他:“你听过?”

于浩海摇摇头:“第一次听。”

塞西莉直视着于浩海的侧脸,知道他如自己猜想的一般,在艺术上极有天赋,便凑过去说:“这部剧里有一首著名的曲子,你听下,猜猜是关于什么的。”

不一会儿,一曲哀伤的钢琴独奏响起,如声声思念,萦绕耳边,如婉转的诗,在雨中吟诵,哀而不伤,带着隐隐的期望。

一曲终了,于浩海说:“我猜这首曲子,主题是‘回忆’。”

“是的,它的名字,就叫做《回忆》。”塞西莉挽住于浩海的胳膊,给他轻声念词:

午夜时分

人行道上寂静无声

明月她独自在微笑着

难道是她将往事遗忘了吗?

沉缅在回忆中,

我才知道什么是快乐

让往事重现吧

一盏一盏的街灯

像是在敲打出宿命论者的警告

天亮了

我必须等待日出

我必须思考一种新的生活

塞西莉的话如梦魇似的,带着于浩海进入沉思,另一旁,巴可达听得入神,不住地望着身旁坐着的尹瀚洋,柔声问道:“这首曲子,你听过吗?”

“没有。”尹瀚洋摇了摇头,像是念念有词。

“你学会了?”巴可达有些惊讶,他是尹桐的钢琴老师,深知尹桐学琴的速度有多么快,因此如果尹瀚洋继承了绝对音感,也是极有可能的。

“会啊,我给你哼哼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是不是一样?这很简单。”尹瀚洋摇头晃脑地道。

巴可达:“……”

没有一个音节是对的。

于浩海看着对面巴可达错愕的脸,心中苦笑。家里四个人,父亲于凯峰和尹瀚洋是音痴,他和尹桐是绝对音感,只是于凯峰知道自己这毛病,平时不露怯,而他和尹桐宠着尹瀚洋,从来不说破,因此,尹瀚洋还以为自己是个音乐小天才,很爱显摆,这就显摆到统帅面前了。

巴可达不知道尹瀚洋是故意逗自己还是就完全不懂,研究了半天,却突然被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逗笑了。他不应该在尹瀚洋身上找尹桐的影子,这想来既可怜,又十分可笑。

歌剧到了的时候了,众演员涌上了舞台一齐献舞,小天鹅们跳着整齐的芭蕾舞,潮流动感的爵士舞和现代舞紧随其上,接着是活泼的踢踏舞,其场面美轮美奂,声音洪亮,让人心潮起伏、激情澎湃。

直到于浩海在其中敏锐地听到了第一声枪响。

“小心!”

他瞬间把放满瓜子花生花茶糕点的圆桌掀翻,将其踢到刚好被踹开的门上,挡住了来人二话不说射来的子弹,随即搂住公主的腰在地上一滚,从腰间拿出枪精准地打中来人。尹瀚洋将栏杆前的深红色帷幕一拉,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解决掉了站在屋里与外界里应外合的一个叛变的护卫兵,巴可达则毙掉了离他最近的那一个。

“统帅!你……”

“我没事!”巴可达检视公主的情况,只见她露出脑袋,眼睛叽里咕噜转着,显然没受伤。

台下大厅里悍然枪响,击中了天花板,有人高声叫道:“统帅已经被我杀了!”

“做梦!”巴可达刷拉一声拉开帘子,拿着长.枪指着对方。

只见舞台中央的所有舞者都被控制住,跪在一旁,二十几个持枪匪徒,站在其中,耀武扬威地踩在舞者的后背上,赫然与巴可达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