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是医疗兵,随身习惯带着小剪刀和纱布、碘酒,先把王俊脸上的都清理干净,点上了碘酒,又开始扯他头上的,可头上的因为跟头发连结成一块儿了,方倾只好说:“王俊,我得给你剪头发了,不然不好往下摘。”

“好、好。”王俊虽然说着好,可看到自己的头发被剪的往下掉,还是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王俊!王俊!”尹瀚洋听到哭声跑了过来,看到的就是方倾给王俊正在剃头的惨状,连带着方倾的头上也有毛球。

“你别过来了!”方倾连忙喝住他,“我们要剪完了,一会儿就上去了,你别下来我还得救你!”

尹瀚洋站在沙土边上急得乱转,大声吼王俊:“你怎么掉那里面去了?!你看谁往那里跑?”

“不是我掉进来的,呜呜呜,一个alpha把我抱起来扔这里的,”王俊想擦擦流眼泪的眼睛,被方倾及时扯住了胳膊,怕他把苍耳汁水弄到眼睛里,“他说我长得丑,说要给我打扮打扮……”

“……我草他妈的,是谁干的?哪个alpha?!”尹瀚洋疯了一样大声问他。

“我、我没看清……”

“我看清了!”方倾说,“一个长得跟狒狒似的alpha……”

他没等说完,尹瀚洋就不见了。

中午集合了,王俊一脑袋乱发,哭哭啼啼地站在队伍中,方倾的额头上方的头发也少了一小块儿,跟狗啃的似的,百无聊赖地站在队一的位置。

莱斯利看着他的新发型,一脸不解:“你,还有那个王俊,越野跑的途中还剪了个发?”

他正在这儿问着,另一边于浩海整队,全队报数,左阳旭长官疑惑地看着名册,抬头问士兵们:“尹瀚洋哪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时,一个人扛着一棵树风风火火地跑来了,那棵树能有两米高,树叶飘摇,苍耳毛球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吓得众人都躲闪开来。

尹瀚洋扛着这一棵苍耳树冲进了alpha队伍里,众alpha连忙闪避,这苍耳弄到身上可是非常难处理,又痒又难拔下来。

尹瀚洋逮到了一个人,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以树当武器,疯狂地扇着对方的脸,尤嫌不解恨,骑到对方的身上,抓了一把地上的苍耳毛球像疯了似的往地上那人的嘴里猛塞。

“尹瀚洋!你疯了?!”左阳旭长官立刻冲了上去要拽开他,于浩海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克莱尔长官也扑了过去和左阳旭一起用电棍猛打尹瀚洋的后背,才把打红了眼的尹瀚洋拽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军队里不准斗殴!你目无法纪当着我们这些长官的面这么打人!”左阳旭朝尹瀚洋后背接连抽打了七八棍子,尹瀚洋一声不吭。

“报告!报告长官!”王俊连忙冲了过去拦住左阳旭的电棍,“尹瀚洋是为我报仇才打人的!他把我扔到了苍耳堆里!”

王俊连忙指证地上躺着的那个alpha。

地上那个吃了一嘴苍耳、连连往外吐绿色汁水的叫刘斌的alpha,手撑着地,艰难地爬了起来:“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王俊看着这人,他是从后面被拦腰抱住扔进苍耳堆里的,没看清脸,但是记得那人取笑他的声音,所以指着他说:“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是你干的!”

“没有证人,尹瀚洋平时跟我有仇,你们一起诬赖我!”刘斌怒喊着。

“我是证人!”方倾站了出来,看着他,“是我告诉尹瀚洋,一个长得像狒狒的alpha从林子里冲了出去,我看到了你的脸!”

“哼,你们都是art家属,当然集体串供了,我没权没势,你们合伙陷害我,我能说什么?!”刘斌冷笑着对左阳旭说,“尹瀚洋打我,于浩海连拦都不拦,这不是很好的说明了吗?他们就是有预谋的!”

“我不拦是因为我知道尹瀚洋不会随便打人,”于浩海看着王俊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方倾缺了一块头发的脑袋,“他们两个omega,为了陷害你,至于拿自己的头发甚至脸来下注?你‘没权没势’,对付你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打一顿就行啊。”

刘斌知道这样狡辩确实错漏百出,他眼睛转了转,说:“那可能就是别的alpha干的,反正不是我,尹瀚洋报仇也找错人了!”

“方倾不认识你叫什么名字,只说一个‘长得像狒狒’的人,你外号就叫大猴,除了你还有谁像狒狒?他为什么不说像老鼠或者像蛇,非说像狒狒?他看见的人就是你!”于浩海质问道。

“我、我……反正像狒狒还是像猴的人有的是,不止是我!或者说是方倾看错了!你们现在一口咬定是我,就因为我像猴?你们没有确实的证据!”刘斌大声反驳道。

“大家听我一言,”凯文逊坐在轮椅上,转动着扶手,走到了刘斌、于浩海、尹瀚洋、王俊、方倾等人前面,看着他们手腕上带着的手表,“我听说部队为了安全,发给omega的手表是有微型摄录功能的,是吧?莱斯利长官。这事很简单,去调监控,看看这位omega到底是被谁推进了苍耳树堆里,不就行了?你现在不肯承认,到时双倍惩罚,不但要被开除队伍,还要被打断手脚。”

莱斯利心领神会,说:“好的!我这就去看监控!”

他转身就往操控室里走去。

刘斌没想到omega的手表还有监控功能,知道形迹即将败露,又听说会被打断手脚,不由得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我、我承认,是我干的!我、我就想逗王俊玩!长官!饶了我吧!”

“你妈的,这玩意会弄瞎眼睛的!你他妈逗着玩?!”

尹瀚洋第一动作就是摸兜想掏枪,可除了长官普通士兵是没有枪的,他又暴起把刘斌踹倒在地,朝他的头左右开弓,打得红了眼,被王俊紧紧地抱住了腰:“别打了瀚洋,瀚洋!我没事了!别打了!”

“把他给我拉下去,先关十天禁闭!”左阳旭对教管员道。

禁闭不是简单的坐牢,而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黑房间里,五感皆被剥夺,那滋味还不如刑罚来得痛快,往往是生不如死。刘斌鬼哭狼嚎地被拖走了,众人都知道,刘斌的军队生涯到此为止了。

“方倾,你带王俊他们去队医室里好好清理干净。”莱斯利说。

方倾收到命令,带着王俊和尹瀚洋去队医室。

“这一地的苍耳……”左阳旭看着教管员们正在收拾地上滚动的苍耳,眉毛直跳,他看着凯文逊,勉励道,“凯文逊,还好你机智过人……”

“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凯文逊笑着打断他,转动着轮椅,又回到了队伍的最后边。

于浩海猜想omega的手表肯定与alpha的一样,除了计步和计时以外,没有什么“微型摄录”功能,凯文逊这么说是为了诈刘斌,而这次事件摆平了之后,他和莱斯利也达成一致,干脆不说破,这样在以后的训练中,因为有“微型摄录”功能做震慑,alpha也不会再逮着omega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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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方倾、王俊、尹瀚洋都是一身的碘酒药水味道,弄得满桌饭菜都遮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