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雇人替他们兄弟俩洗衣服了,为什么?显摆你有钞票?为什么连我这点幸福都要剥夺?”
方倾:“……能用钱解决的事,我为什么要用你?我自己又不会洗。袁真,我知道你很爱他,为他付出很多,基于同理心,我都说不出也做不出什么来对付你,但你能不能,至少……别那么可怜。”
“我不可怜。”袁真说完,就冲出了寝室。
他在走廊里跑了起来,跑得极快,走廊对面窗户开着,冷风灌了进来,把他单薄的衬衫吹得鼓涨了起来,头发也朝后面扬起,他的心跳得像沉重的鼓点,似乎盖过了脚下跑步的声音,一下一下,砸着他沉闷的心,让他有种失重的晕眩。
“袁真!”方倾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随即拦腰抱住他,把他从水房的窗口上拖回到屋内,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你疯了吗?”方倾猛得扇了他一巴掌,“你要跳下去?!”
“没有,”袁真气喘吁吁的,从地上挣扎着要起身,起了半天没起来,后知后觉,他的腿都吓得软了,嘴里却还为自己辩解,“我、我只想透透气。”
“疯子,你这个疯子!”方倾按住腰胯酸痛的地方,艰难地向后,头靠在了墙上,累得直喘气,“妈的,跑死我了。”
“我没想怎么样……”袁真的脸上泪水纵横交错,他伸手抹了一把,似哭似笑,“真的,我很好……”
方倾直翻白眼,过了一会儿,等到袁真平息下来,已经扭开水龙头开始洗脸时,他问:“时速是不是有9秒了?刚才,有没有一百米?我靠,我可以啊!”
袁真睁着眼睛,水珠从他额头、脸上慢慢往下滴落,他看着在那儿自吹自擂的方倾。
“这应该是我训练以来的最好成绩了,”方倾深以为然,拍了拍袁真的肩膀,“谢了,战友,感谢你激发出我的潜力。”
方倾往水房外面走,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了,即使你这样,于浩海的脏衣服我也不会给你的。”
“……好的。”袁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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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方倾午觉醒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想起袁真说的什么“发泄”、“躺下”、“伺候”之类,心情颇为不爽,他爬起来穿好衣服,去到操场,找大部队去了。
alpha和omega们在大型练功房里自由搏击,用左阳旭的话,ao混练,效果加倍,果然战士们气势恢宏,喊声阵阵,用不到俩小时就完成了当日训练任务,接着是自由练习,alpha们便纷纷去指导omega。
莱斯利口干舌燥,大声喊道:“alpha们听好了,只准‘指点’,不准给我上手!”
左阳旭小声笑道:“你电棍今天都没电了两次了,歇会儿吧。”
“你还挺乐的?”莱斯利看着他说,“这里面三千个alpha,你能保证□□起来咱们俩能控制住?你提议的混练。”
“你看那位,”左阳旭扬了一下下巴,让他看于浩海,“沙袋都要碎了,有他在谁敢啊?”
“今天状态挺好啊,”莱斯利微笑地看着于浩海,于浩海拳风刚劲,左右开弓,只打得粗皮沙袋晃动不止,他背后肌肉魁梧蓬勃,晶莹的汗珠从油亮的棕色皮肤上滑落,“这家伙不愧是能单挑变异alpha的人。”
“天生的战斗机器,水星上难得一见的蓝种人。”左阳旭感慨道。
“蓝种人自古出将才,为什么成不了君王呢?”莱斯利问。
“太桀骜不驯了。”
方倾推开门,进到了练功房,朝莱斯利走去,敬礼。
“身体好了吗?”莱斯利把方倾拽了过去,按住他的额头,“不烧了。”
“好多了。”方倾笑了笑。
“今天先别练了,在一边儿看着。”
“好的。”
“你……”莱斯利想问,他是不是注射了抑制剂,又想问,是不是过量注射了抑制剂,毕竟omega发烧,大多与这有关。可这问题都属于范围,他看着方倾明晰清朗的侧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王俊穿着白色跆拳道服,眼巴巴地瞅着在一边提踵练习器上做腿部练习的凯文逊。
他怎么变得这么大一只了?原来只是坐在轮椅上矮矮的一坨,再加上迷惑人的脸,只觉得“软萌好欺”,王俊推着他的轮椅跑来跑去,他都没有办法,现在,突然变得凛然不可侵犯了。
凯文逊练了一会儿,走了下来,用手巾擦了擦汗。
王俊悄悄地走到他旁边,扯了下他的胳膊衣袖,想看看他的正脸。
“干什么?”凯文逊把胳膊拽了回去,居高临下地用眼底的光,冷冷地看着王俊。
“没、没什么。”王俊摇了摇头。
林珀西在一旁笑道:“是不是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啊,”王俊真诚地叹了口气,“还是坐在轮椅上好玩儿。”
身旁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家都恭喜凯文逊“康复”,只有王俊说,还是希望他坐在轮椅上。
凯文逊觉得跟这呆子没啥可说的,就去举重了。他虽然心脏不大好,但手臂和腿部力量足够,一番准备后,深吸一口气,举起了240斤的重量,大伙儿都在一旁鼓掌。
左阳旭连忙喊道:“哎,悠着点儿,刚恢复,方倾,麻烦你去看下。”
方倾应了一声,去到放下杠铃、流着汗的凯文逊身前,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回头挥挥手,表示没事。
“呼吸器带了吗?”方倾转过脸,小声问凯文逊。
“不用那玩意儿。”凯文逊搓了搓手上的白色镁粉。
“你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啊。”方倾说。
凯文逊:“管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