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倾用凳子腿朝他后背猛打了几下:“你们好一个主仆情深啊!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他不找我?我不会包扎吗?!我可是骨科出身的医生!为什么我总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把我放在眼里吗?”
“一点儿小事哪用得着你,”于浩海见方倾气得头发都炸起来了,生怕他又发作,连忙拍着他的后背胡乱道,“我错了我错了……”
“什么小事?不管什么事你都不能找他!”方倾朝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找你,以后都找你……”
方倾手中这凳子腿堪比电棍,又能打人又能指着人:“你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吃饭喝水睡觉上厕所都要先告诉我!”
“好好好,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于浩海任凭他挥舞着那凳子腿打到自己头上和肩膀上,只紧紧地搂着他,“别哭别哭,这有什么可哭的啊,值得哭吗?好了好了……”
“呜呜……”方倾抱着他,头埋在他的怀里抽泣了起来。从他们十几年后再见面,方倾就没有在于浩海面前这么痛哭过了,哭得犹如当年那个被他拦着、不让回家的三岁小孩。
于浩海很怕方倾因为情绪波动幅度大,信息素又失控,侧过头轻轻地嗅了嗅他的后颈,好在刚刚标记过了,现在方倾虽然又哭又闹,散发的却还是于浩海的浅淡柚子香味。
“闻什么闻啊?”方倾感觉到于浩海闻他后颈的动作,瞪着他,“你这人真是奇怪!”
“嗯嗯,我奇怪,我就是,一看你这样,我就想标记,我可能有毛病,”于浩海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你别哭了,咪咪,看着我。”
方倾刚哭过,一抽一抽的,胸膛微微起伏,看着于浩海。
于浩海擒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住了他。
这深情缱绻的长吻过后,方倾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于浩海躺到了他的身边,方倾一翻身,就枕到了于浩海的颈窝处,他习惯趴着的地方。
于浩海一下下捋着他的后脑勺头发以及瘦得微微凸起的脊椎骨,抚摸着方倾的后背,像是给猫咪顺毛,一种撸猫似的轻柔的动作。
方倾曾猜测过,真正的咪咪在世时,恐怕于浩海就是这么跟那只叫“咪咪”的猫咪相处的。
方倾开始揉捏于浩海的右手臂,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很会用劲儿,像是推骨按摩似的,搓得于浩海酸痛着的手臂渐渐热了起来,觉得很舒服。
方倾这骨科圣手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这手臂怎么弄伤的?”
“孔晰宇说,我这胳膊再怎么厉害,也扭不过大腿,”于浩海道,“我就去扭了他的大腿。”
方倾:“……”
方倾:“后来呢?”
“他大腿骨折了,现在在养伤,我刚开始没觉得怎么地,后来就觉得手臂不对劲儿了,这才去找了袁真。”于浩海说完,连忙补上一句,像是承诺似的,“下回一定找你。”
“下回什么下回,你怎么跟个憨比似的,”方倾无语道,“他们为什么用冰块砸你?”
“那叫冰桶挑战,其实五六十桶水还是上百桶,对我来说都跟玩儿似的,这四月份的天,一点也不冷,有什么了?”于浩海道,“你不知道,我们alpha经常玩这个。”
“有病?”方倾没法理解,在他看来,那一幕就像是在霸凌于浩海似的,他摸着于浩海的眉骨处,那里有冰块砸过后留下的细小的伤痕。
于浩海感觉到他的心疼,将他往怀里紧了紧:“真没什么,看把你激动的,他们不是在欺负我。”
方倾叹了口气:“当时我的火一下子冲到脑门上,心都揪起来了……”
于浩海明白方倾的感受,当他看到方倾信息素泄露昏倒时,何尝不是那种如堕冰窖的感觉,所以在新兵营的时候,他才屡次三番拦着方倾,不想让他顺利毕业。
“等下回,我带你去瀛洲,以前瀛洲最冷的时候,遇到雪崩,我和瀚洋立马就往里面冲,就要冰块和雪块砸在身上的感觉,很刺激,还能够锻炼抗击打的能力,”于浩海说到这里,忍不住笑道,“我本来觉得这是力量和勇气的考验,挺豪迈的,怎么一跟你转述,就觉得我们挺傻的。”
“本来就傻,”方倾总结道,“alpha都跟缺心眼似的。”
于浩海闷声笑了。
“笑个屁,你最缺心眼。”方倾把于浩海的右手臂搂在怀里,找准了方位,轻轻转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了“咔”的一声,“怎么样?”
“好受多了。”于浩海甩了甩手臂,觉得松快了不少。
由这受伤的手臂,思前想后,于浩海这跟迟钝的神经终于想到了什么,细数起来,方倾这不是第一次跟袁真较劲了,之前进新兵营的军队体检,方倾就用体温计砸过袁真、早操时也跟袁真互掐,还被莱斯利体罚过,以及这次,他本以为方倾是被骄纵惯了,胡乱发脾气,如今想来,似乎总是有袁真掺和在里面。
“……哎,你不会是因为袁真吧?”于浩海问道。
方倾本不想说袁真让他郁闷了多久,毕竟两人摊开时,袁真曾求过方倾,不让他告诉于浩海自己的心思,等他从隐崎岛回来后,又跟方倾说自己放下了。
可袁真曾在看到方倾身上被于浩海吻过的印迹时,第一时间就去跳楼,还是方倾去把他抓回来的。
方倾对袁真这样一个存在只觉得非常棘手,袁真的父亲们是于总的三代家仆,袁真虽然说是小时候在omega寄宿学校里长大,但到底逢年过节回家时,都和于浩海尹瀚洋两兄弟见面,怎么说也是交情匪浅。
在angel军队里,于浩海的军装总是干净笔挺、衬衫也总是散发着干净的阳光气息,皮鞋都比别人的要亮得多,于浩海的饭菜虽然是主将会有优待,可看着都比倪瑞康在的时候还要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