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尘似乎看他过于可怜,主动开口道:“所以昨晚问你吃了什么,饿了吧?”
“到底是为什么?”李冬青问。
宁和尘说:“你问什么?”
李冬青抬眼看他,眼睛肿成了桃核,茫茫然问道:“为什么要找上我?”
宁和尘毫不犹豫地说:“因为你是刘荣之子。”
“刘荣?”李冬青不认识这个人。
“你在的这个地方,是刘荣托孤之地。”宁和尘说。
“你生在这个破村子里,却什么都知道,”宁和尘戳弄着火堆,“阿胡儿你认识,宁和尘你也认识,江湖的事你知道,朝廷的事你也了解。唯独刘荣不知道……这不奇怪,因为他是你爹。”
“当年太子刘荣因为生母得罪了孝景帝,被贬为临江王。后来因为扩建宫殿,侵占祖庙,被景帝召回长安,落入了酷吏手中,不堪折辱,在狱中自尽了,你是他的儿子。”
李冬青说:“我不是。”
他心中无比确信,他确实不是,那这一切就太可笑了。
宁和尘笑了,说道:“都说了,这不重要。世人觉得你是,那你就是了。”
李冬青懂了。因为他已经在这“道”上,而不管真相如何。
宁和尘说:“你本来叫刘拙,这名起得好。”
李冬青知道他是讽刺自己不聪明,也没有说话。他从小是被夸着聪明长大的,但好像确实,自从失了父母之后,他好像真的愚钝了很多,一部分东西好像是失去了,再也调动不起来,好像是失去了少年人的机灵果敢。林雪娘说他大智若愚,他自己却没感觉到智在哪儿。想到林雪娘,又是一阵眩晕。
宁和尘今日心情不错,耐心地接着道:“你知道刘荣为什么因为侵占祖庙这丁点儿大的罪名就丧了命吗?”
“因为皇上要他死,”李冬青失魂地说,“自古前太子没有人善终。贾谊说……天下之命悬于太子。前太子不死,新太子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