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吃的。”穆青染说。
禾沐还未搭话,同桌的一位老者开口:“面食最重要的就是汤头和面条口感,这个汤肯定是吊了好久的老汤,面条也是又细又筋道,不是手上有几年功夫的人,拉不出来。”
“爷爷您是帝都人吧?”禾沐听老者的口音很熟悉,也很亲切。
“呦,闺女你听出来了!”老者笑道。
禾沐回以一笑:“要是没猜错,您是皇城根儿下长大的吧。”
老者笑意更浓,眼睛眯成一条缝,“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眼还挺毒。”
这显然是猜对了。
“我也是乱蒙的。”禾沐说。
“能蒙出这个,闺女你应该也是打京里来的?”老者问。
“嗯,我来这边工作。”禾沐答。
“哎哟,一个人在外边儿挺辛苦的吧?”老者说,“人家都挤破头往帝都走,你怎么没待家里啊?”
禾沐顿了一下。
的确是,挺辛苦的。
天气又阴又冷,屋子里也没暖气,空调吹得头昏脑涨,认识的朋友都只有秦昕一个。
为什么来呢?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穆青染,但只一秒,就重新转向老者,笑着说:“温室里的花儿经不起风霜,人要趁年轻多历练才行啊。”
穆青染发现禾沐瞥向自己,呼吸在那一刻凝滞。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才来的?
集团有那么多项目可以做,为什么偏偏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
她明明那么怕冷,那么讨厌吹空调,又那么容易感冒。
过去的一幕幕串联起来,穆青染整个心都被揪住。
她之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把又一次试图靠近她的小孩,再次推开。
这回,是彻底推开了。
有些事,就像衣服上的线脚,一旦揪开一个线头,就会一点一点剥开,想停下来都不可能。
过去,那一桩桩一件件没有意识到的事,这些天,一股脑地涌出来。
她不光以前混蛋,现在也很混蛋。
而以前,或许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混蛋,但现在,她明明知道自己对禾沐再做一些混蛋事,却还是做了。
甚至因为禾沐威胁她当她的玩具,就认为自己混蛋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自始至终,禾沐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
曾经离美好有多近,擦肩而过之后,就有多悔。
而想到那些本可以伸手抓住的瞬间,就更悔。
穆青染低头吃着碗里的面,食不知味。
……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有点凉。
禾沐两只手插在兜里,努力保持优雅。
刚吃过热乎乎的面,她的唇变得很红,很饱满,很……诱人。
穆青染的视线,不自觉就被那两瓣红唇牢牢抓住。
“果然好店都得耐心找,点评软件已经不能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