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听弦站在柳溪桥的窗前,正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那一穗穗的花。
“头儿。”有人开门闪入,“我们来了十五人,可需再叫些人?”
“够了。”楚听弦道,“届时你跟着我,其他人都埋伏在闲饮阁附近。”
“是。”来者继续道,“先生当真不需要属下去弄来一份请柬?”
“不能让柳公子的钱白花。”楚听弦难得正常地弯了下唇角,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冷笑,“我亲自去拿。”
他这神情,这帮属下就没见过,命苦的跟班不仅觉得身上一凉。
“头儿……还挺喜欢柳少侠的。”
“他挺有意思的。”楚听弦收了笑,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竹扇,转身离开,“不怪名声一直不错。”
隐贤兵器铺的老板懒洋洋打着哈欠穿过院子,打开了店铺的后门。
随即他慢慢闭上嘴。
店里坐着一位俊美无俦的黑衣青年,手边桌上摆着昨天刚卖出去的燕凉。
楚听弦屈指有节奏地叩着桌子,他乜斜一双凤目看着老板:“楚某来取请柬。”
老板道:“柳公子呢?”
楚听弦拔剑出鞘,弹了弹剑身,神色倒是悠闲,似乎看不出他正在威胁人:“交给我就是交给他。”
老板是个很怕无聊的人,他作为闲饮阁的阁主,每天窝在这兵器铺里,不仅是为了给有钱人发请柬,更是因为他喜欢看热闹。
两个美青年一起逛街,其中一位给对方做衣服买兵器,另一位看起来冷若冰霜不领情,却在黄昏时候偷偷出来跑回这片买发簪。然后两人在客栈住了一夜,那个温柔的就不来了,那个一看性格就不好亲自的跑来帮着取东西。
老板默默地拿出一封青色的请柬,放到楚听弦身侧的桌子上,叹道:“还请转告柳公子,注意身体。”
楚听弦不知道老板九曲十八弯的心路历程,便随意点了点头,抄起那请柬,无视了老板殷殷的目光,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柳溪桥那边浑然不知自己风评被害,还在兢兢业业扮演一个胆小的小厮——还得避开点那些请来的江湖人,怕有谁认出自己。
他发现孟寒枝确实不受宠,连带着他这个小厮都没人看得起。他套了一圈话,得到的消息都大同小异——五少爷原本就不受老爷夫人喜欢,自从和孟枕魂搞到一起,更是没人待见他。孟枕魂说他和五少爷毫无关系,为了避嫌离开孟家,转投天子胞弟齐王麾下。
柳溪桥敲门进屋,看见孟寒枝正坐在书桌前看一幅画,桌上还扔着一幅。日光下看的比夜里清楚,他气色实在难看,嘴唇近乎失色,人也消瘦,唯独一双眸子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