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涌进他所在的厅堂,有一部分是背对他退进来的,那是卧江门的人,还有一群人,为首的三人他见过。
还有后面有两个人,他也见过。
“楚……”他向后一步,“楚听弦……”
他看向楚听弦身后的听烟雨和花移影,那二人一个沉默安静,一个笑意肆意。在他们身后,站着当年年纪也不大的候如海和萧郎。
候如海和萧郎身后站着一个俊美的青年,他没见过,想来是那个后加入苍舒的第一剑客闻故曲,随后他觉得不对,闻故曲为什么没带着剑?
白衣,腰间青玉笛,手执折扇,头上黑发被束在玉冠中。
他想起来了,这应该是柳溪桥,被他设计过的柳溪桥。
吴博之很想跪下,他的膝盖瑟瑟发抖,他知道,甚至苍舒不需要来这么多人,随随便便来点内阁的人,就能轻易按死他。
身居高位这五个人,是来看他怎么死的,是来亲手报仇的。
他杀了楚问箫,今天该偿命了。
他恍恍惚惚听见楚听弦冷酷地一声令下,他身前的水贼被黑衣人们缠上,不断地发出惨叫,他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被迫迎上前去。
当兵刃相接的刹那,他看着楚听弦的眼睛,那是一双凤目,重睑的痕迹很深,宽度不大不小,是非常漂亮的,眼尾微微挑起,并不像很多人的凤眼那样是单眼皮,会遮住一部分睫毛和眸光。
楚听弦的眸光很冷,冷的像是高山上终年不化的雪。那双眼睛太好看了,也太适合这样的眼神,仿佛就该他身处高位,漠然藐视所有人。
明明是个爹娘都不要的,却天生一副好根骨,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适合练武的人,脑子又好,能文能武,连他师祖都夸,说听烟雨这个徒弟收的好。
那是天之骄子,是不世出的天才,是苍舒的少主,等他当上教主后,他的弟弟就继承他的地位成为少主,直到他收徒弟为止,他那废物弟弟会一直是少主。
他这样的人就罢了,那个废物凭什么也能做少主?那就是个残废,若不是有个好哥哥和好师父,早就死了,还能活到十六岁?
凭什么他要为那个半残偿命?魔教不就是互相倾轧,勾心斗角的么?凭什么从听烟雨这一代开始他们可以父慈儿孝,兄友弟恭了?
吴博之惊出一身冷汗,他忽然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血性,或许是鱼死网破前的最后挣扎,他大吼一声:“你弟弟早就该死了!你为什么不去杀凌楠,不去抓你娘!你不敢杀你娘对不对!”
吴博之躲开楚听弦的一剑,狼狈躲闪着:“你欺软怕硬!”
楚听弦冷冷一笑:“你也有脸说别人欺软怕硬?”
他一剑刺出:“先杀你是因为你最没用,第一个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