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故曲擦了擦剑锋,感慨道:“我是劝你认命吧。”
柳溪桥道:“我并没有打算离开,只是听弦这么做有些过分了吧?”
闻故曲耸了耸肩:“我只知道,你要是再反抗,他能更过分。话本看过吧,不经常有人把心上人打个金链子锁在床上吗?我觉得教主虽然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柳溪桥叹了口气:“闻兄请回吧,明天不必来了。”
闻故曲被扫地出门,只觉人心不古,连柳少侠这样好性子的人都嫌弃他了,这世道怕是不能好了。
他哼着曲到了楚听弦的书房,看见花移影,嘿了一声,打了个招呼,就对楚听弦道:“教主,我觉得你要么让柳少侠出来走走,要么回去多陪陪人家。你把他放那个院子里自己呆着,多无聊啊。”
楚听弦放下镇纸,悬笔片刻,却又不知道该写什么。扔了笔起身走了。
晚饭时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桌上摆着四菜一羹 。四菜分别是龙井虾仁,葫芦鸡,蟹粉狮子头,和煮干丝。葫芦鸡是因柳溪桥本是长安人,特选的长安佳肴。剩下三样江南菜也都是柳溪桥爱吃的。因为柳溪桥厌恶鱼腥,故而未有鱼脍等物。那汤是牛肉羹。质地粘稠,微微泛着乳白色,但整体还算清澈,撒着少许葱花,卖相倒是不错。
侍女道:“教主说天寒了,让公子先喝点羹汤暖暖,他马上就来。”
柳溪桥垂眸道:“那就等他来再吃吧。”
楚听弦推门而入,将伞交给侍女:“不必等了。”柳溪桥回头,看见他左肩有些湿:“打着伞怎么还湿了衣服?”
楚听弦坐在他对面:“风吹的。”
柳溪桥笑了笑,抬手舀了一碗牛肉羹:“还是你先暖暖吧。”楚听弦接过来:“你肩膀有没有痛?”
柳溪桥扫了一眼自己受过伤的肩:“先生帮我调理的很好,并没有很痛。”
楚听弦挥手命侍女们下去:“吃完饭去温泉泡一下。”
柳溪桥闻言点点头:“好啊。”他犹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归雁楼最近如何了?”
楚听弦筷子略一顿,不动声色地继续给柳溪桥夹菜:“还是那般,你两位师兄都在,便不用多关心了吧?”
柳溪桥看着他幽暗的眼睛,勉强扯了扯嘴角:“也对。”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他二人略坐了坐消了些食,便换了衣服去温泉。
苍舒教和孤鸿一样依山傍水,山下有一处暖泉,水温事宜,四周种着名花异草,在温泉里可以看山赏花。就在柳溪桥住的院子的后院——准确说在教主寝宫的后院。
温泉上头有一处亭榭一样的屋顶,特意打来遮风挡雨盖落叶的,如此一来无论阴雨晴天,都可以躺在池子里看风景。
雨仍在下,都说烟雨江南,这江南景越逢雨雾越朦胧,最是美不胜收。柳溪桥靠在温泉池壁上,对着庭外的天发呆。
新月如钩,温泉池旁点着灯,反倒衬着月光没那么亮了。楚听弦伸过来一只手,将他拉倒自己怀里,他二人身形身高都相似,这么一搂着,倒是楚听弦不舒服,但是他却没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