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邦邦的硬币,带着柔软的温度。塞罗紧紧捏住它们,坚硬的边缘在他手中留下深刻的印痕。
“我想他把所有值钱的玩意儿都留下了。”老汉斯弯腰拾起地上的床单抱在怀里,“到此为止了,回去吧,塞罗。”
“如果……”塞罗慢慢打开手掌,凝视一手的金属,“我不想要到此为止呢?”他快飞地蹬上鞋,转身向外疯跑奔跑。
抱着床单的老汉斯和背着药箱的加菲尔德在他身后异口同声地喊:“塞罗,你去哪儿?”
“去收拾行李!”塞罗头也不回地回答,飞奔回到老汉斯旅店。
对于塞罗呆了五年多的老汉斯旅店,这是一个平常的早晨。除了唠唠叨叨不满抱怨的客人,亲自为客人端酒送菜而嘀咕个不停的厨师,以及在大厅里扫地的帮佣,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看见塞罗回来,并且往房间里跑,原本就满心不满的厨师更加不开心。他冲着塞罗大声嚷嚷:“塞罗,你要跑去哪儿?这里忙不过来啦!我炉子里烤着面包,我得去看看,你过来帮忙啊!”
“我要——奔向自由!”塞罗头也不回地喊,留下愣了一大厅的人。
“他疯了。”帮佣摇摇头如此评价道,“不过那是迟早的事情。”
“不,塞罗一直都很疯狂。就像一只喳喳乱叫的麻雀,麻雀,你们知道吗?小鸟儿……啾啾啾……”一名老汉斯旅店的常客德鲁伊说。
他一大早就喝着啤酒,满脸通红地指手画脚:“对那小鸟儿来说,这地方是个囚笼,被关起来的时候或许会有片刻乖巧,甚至对提供食物和住宿的人讨好……嗝儿……”
他打了个大大的酒嗝,指着绝尘而去的塞罗说:“一旦他的野性之心重燃,哪怕是拿头撞笼子,也要破笼而出!”
“好了,德鲁伊。”抱着被单的老汉斯上气不接下气地撑住门框大口喘气,“先结清你的酒钱,再来谈论你的野性之心。我们今天不赊账!”
德鲁伊一听,大着舌头喊:“我早就告诉过你,他会飞走的!你收留他的时候就说过!”说完他脑袋一沉,噗通一声倒在桌子上。下一秒又快速抬起头来大喊:“迟早——!”说完再次噗通一声倒在桌子上。
无论其他人如何议论塞罗,现在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塞罗是个行动派,向来如此且始终如此。他迅速而又准确地在自己住的地方——由楼梯下面堆积杂物的小隔间改成的“卧室”里——找到了驽尔给他的那一袋子银币。
塞罗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卧室”里的东西都属于老汉斯旅店。塞罗除了身上穿的衣服,还有驽尔给过他的钱,什么都没有拿走。但他留下了那个曾经装有赌徒的诅咒硬币的空袋子——至少驽尔没有说他不可以留下,这东西应该没有什么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