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他又开始不断地道歉,重复每一天夜晚的生活。
明天不要排练了,也不用表演,今晚他也不需要用安眠药帮自己入睡。
想到晚上舞台发生的一切,裴温又自责地想:许老师和徐总他们,一定生气了,他竟然在舞台上犯了那么低级的错误。
他怎么能忘词?
裴温在强烈的愧疚、自责与自我的厌弃之中,哆哆嗦嗦地起身去找那瓶药。
那瓶他曾经为自己准备的毒药。
只需10g便能致死,而他买了50g,够死五次了。
可裴温没找到。
然后他才想起,当初在和顾恺交往之后,他将那瓶药扔掉了。
他想要努力治愈自己,好好地和顾恺生活,他不想再随时等待着死亡。
没找到……裴温痛苦地坐在地上。
连想死也那么难。
裴温觉得疲惫了。
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抱着自己的膝盖,枯坐在地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裴温像尊雕塑,一动不动。
他坐了一整夜。
直到天蒙蒙亮时,裴温才动了动眼珠。
他望向窗外的晨光,太阳开始出来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而他还活着。
他为什么还活着呢?
他不应该活着的。
裴温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扶着沙发爬起来。
药没有了,他还有刀啊。
这不是自己家,而是酒店没有水果刀,更没有菜刀,但他有剃须刀。
就像罗斯科一样,用剃须刀割断自己的动脉,然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