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队的麦里老板正在叫他,周憬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开麦和老板说话。
消失了近一年重新回归的Z神依旧很快就重新拥有了一大批老板,和从前一样的厉害而沉默寡言,但是属于草莓脆脆鲨的账号却一直没有上线。
他和叶肃语的聊天记录不像之前一样充满了轻易说出口的宝贝,也没有了之前那些甜言蜜语,叶肃语把所有玩世不恭的态度都收敛了起来,用生疏而小心翼翼的真诚在和他聊天。
发生在叶肃语身上的转变实在是过于巨大,周憬有些时候,甚至会想这样值得吗?因为他,变成一个自己陌生的样子,脱离了自己舒适的生活圈。
周憬又开了一局游戏的时候,开往遥远西边的火车发动了。
叶肃语确实是第一次坐火车,狭窄的车厢过道和必须弯腰才能坐着的床铺让他有些不习惯,好在这一节车厢都是支教的同学,大家带了扑克牌和零食,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漫长的旅途有多么难捱。
在去支教之前,叶肃语和自己的父亲久违地进行了一次谈话。
从小生活在优渥的家庭里,没有感受过太多烦恼的叶肃语,曾经也把自己那点对于家庭关系的不满当做是巨大的困苦,他故意填报一个父亲不喜欢的专业,离开家宣告自己的长大,把接单赚钱当做是自己经济独立的手段,但是逐渐的,在和周憬的相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幼稚和高高在上的优越。
叶肃语只能从旁人对周憬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周憬曾经遭遇的痛苦,他更无法想象周憬是怎么一个人带着周旸从那段时光里走出来的,每一次看到周憬眼里那些深沉的、见不到底的戾气,他也会被感染到。
他想离周憬的世界近一点。
两天两夜的火车行程到了终点,一开始还能打牌聊天的年轻人们都变得蔫儿吧唧的,再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上大巴车,一路颠簸地行驶在山路上,不少人晕车晕的厉害,车内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叶肃语撩开窗帘往外看,盘山路外是一重又一重的山,月色清淡地洒在山头,静谧幽森,感觉看不到一点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