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笑笑。他从陈景明眼中见到了当年的自己,坐在天台栏杆上晃荡着两条腿,口中吐着泡泡糖,对陈景明满不在乎地说,九中老子真考不上,咱俩要不就这么完了吧?
十六岁的陈景明站在下面,白衬衫黑西裤,风在他额前碎发乱七八糟地吹。阿春,你明明答应了我,一辈子在一起。他说。
十六岁的郝春哈哈大笑,吐出一个泡泡。骗你的,陈景明,怎么老子说什么你都信!
然后跳下来,一把揽住陈景明肩膀。就算散了,咱俩还是好兄弟,成不?
去你妈的好兄弟!那天陈景明没笑。
那天陈景明揍了他。
郝春手指动了动,好像那天被陈景明揍歪的鼻梁骨还在疼。
三十五岁的陈景明站在病床前,俊逸挺拔,高级的像是戳了御窑印的顶级瓷器。
“阿春,我今年整夜整夜睡不着,有时白天睁着眼睛都能看见你站在我面前。我觉得我大概是疯了。什么事业什么底线什么男人的自尊都可以不要,”陈景明淡淡地道:“这些都他妈是什么玩意儿!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所以,我输了。”
“……所以我回来找你。所以我现在在求你,阿春,我在求你。”
☆、07
15
郝春嗤笑一声。“陈景明,你来的……太晚了。”
“为什么?”陈景明握着他的手,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是一种白而冷的火,令人窒息。“到底为什么,你好歹给我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