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是贴着郝春耳朵说的,话语里有热气,还有陈景明昨晚刚洗过头的洗发水香味。
郝春哆嗦了一下。
他肩头落满陈景明的眼泪。一颗又一颗,涓滴成流。
“陈景明你不要这样卑微!”
那天郝春掰着陈景明的后脑勺,拼命想将人从他身上扒拉下来,可是陈景明却死死搂住他的脖子,眼泪一股一股顺着脖子往t恤里面流。
秋天,t恤外还罩了一件薄毛衣。郝春又燥又慌,不耐烦地吼道:“你……你别哭了!别他妈跟嚎丧似的!”
陈景明反而哭的更厉害了,清劲的少年人脊背一耸一耸的。埋着头,却始终听不到哭声。
“你……”
郝春支吾半晌,又结巴了。
“陈景明你,你给老子抬起头来!”
大概过了半分钟,陈景明终于慢慢地松开他,那对黑曜石般的眼睛郝春看不见,因为陈景明垂下了眼帘。
郝春想去看他,他反倒别扭地将脸转到一边,死活不肯让郝春看见他的脸。
“瞧你这小样儿!”郝春笑话他。“有刚才哭鼻子的那劲儿,现在怎么不好意思给我小爷我瞧?”
他说着拿手挑起陈景明的下巴。
手指在下巴上一晃而过,摸到一点微刺的触感。
“这是什么?”郝春有些震惊。“陈景明你长胡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