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龇牙咧嘴。“你不是吧陈景明?你丫这是在抱怨我?”
“我为什么不能抱怨?”当着病房内这么多不相干的杂人,陈景明目光凶狠地瞪着病床上盘腿而坐的郝春,攥着拳,气鼓鼓地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怎么办?”
这句话透着说不出的亲密。听起来,就像是假如有天他死了,这家伙也会跟着一道殉情。
郝春再次咂摸了下嘴,啧啧连声。“当年撞残钱强的到底是谁,其实么,老子也不算真的想知道。”
这话说的。
钱强脸色一瞬间难看到极点,赫赫地干笑了两声。“郝春,你当年怎么不问问他?”
顿了顿,又像是生怕别人听不懂,钱强竟然又解释了句。“你既然这么相信他,他说不是,你就能相信。那为什么当年老子与你说了后,你不去当面问他?”
郝春眼神再次垂了下去,略带点烦躁地咂嘴,那只朝陈景明伸出的手兀自搁在空气中。“给我包烟。”
“我有。”钱强摸摸索索似乎想要伸手从口袋掏烟,但他如今被陈景明的俩保镖一左一右架着,外套也被脱了。于是只能恼怒地低声咒骂了句,狰狞着面目答应郝春道:“昨天在民政局你要老子去买烟。那包烟现在没了,在外套口袋里。”
郝春无可无不可地挑眉,又或许压根没听见。他的手是朝陈景明伸的。
“烟。”
他又催促了句。
陈景明深呼吸一口气,这回倒不敢真与他犟着——他不给,有的是人给。毕竟钱强就在旁边杵着。
“阿斌,”陈景明皱眉望向那俩保镖。“我记得你抽烟?”
阿斌利落地改成单手架住钱强,从口袋里掏出包烟隔空抛给陈景明。
是包薄荷烟,陈景明记得郝春不爱这种,嫌女气。又或许因为郝春烟龄早,那会儿读书没钱,抽的都是冀北城本地的一个牌子。
陈景明捏着那包烟犹豫了不过三秒,那个该死的钱强又开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