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明抿了抿薄唇,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他不是病人。”
“啊,啊……”
哐当一声,陈景明摔门而出。
夜色里无穷无尽的,皆是那过往二十年不能对任何人诉说的黑暗。
☆、29
陈景明在夜色里笔直地游荡。脊梁骨绷的笔直,脚步也很稳,但他睁着那双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睛,察觉到自己不过是只游荡于夜色深渊中的鬼。
二十年了,那些过往并不只是郝春一个人的黑暗。于陈景明而言,往事依然历历分明,种种桩桩,铸就成一座不见底的深渊。
凝望深渊者,也早已化作深渊的一部分。
陈景明自嘲地笑笑,最终在长廊尽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也是北城。
郝春惯爱抽的牌子。
夜色里的蝴蝶花开的并不嚣张,至少不如那年景山下的嚣张,也不如郝春背后那只蝴蝶刺青来的嚣张。但是于三十五岁的陈景明,如今就连自家医院廊下的蝴蝶花都似乎正在咧开嘴角,嘲笑他这么多年的不择手段。
叮,陈景明弹开了打火机。
一簇明艳的火亮起在黑夜幽光中。
他用颤抖的手指夹住烟,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然后闭上了眼。再睁开眼的时候,那支烟已经被他吸入了三分之一,长长的烟灰不断簌簌往下掉。
毕竟是便宜烟,烟草丝儿没有那么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