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咬了咬舌尖,嘶溜一声,借着那股子疼痛强行清醒。“滚开!”
郝春掀开被子就要光脚下地,后背却被那个男人长蛇般的胳膊抱住了。
“阿春你跑什么?”
郝春愤怒扭头。“阿春也是你叫的吗?嗯?”
“那不然叫你什么?”男人不答反问,又轻笑了一声。“我都喊了你二十年阿春,怎么,难道现在要改口喊你老婆?”
男人停顿半秒,再次轻笑。“咱俩月底才举行婚礼。阿春,你太性急了。”
郝春又惊又怒,胳膊肘拼命往后捣,想甩开这个莫名其妙进了他被窝又听起来很像陈景明的男人,口中粗声粗气地叫嚣道:“滚开,谁他妈是你老婆?”
“咱俩睡了这么多年,”男人说话间已经坐起身,双臂铁箍般圈住他,凑近到他耳后轻声笑了。“昨晚,在这间卧室里又连续做了四次。吃饱了就跑……阿春,这可真不像你了。”
郝春耳朵根子后头都是这男人呼吸间喷洒出来的热气,海水气息弥漫。他在暗沉光线中迷惘地睁大一双丹凤眼,仔细地想了一瞬,但想不起来,他如今的记忆经常断片。
“阿春,”男人用唇叼起他颈后那块痒痒肉,口齿不清地笑道:“我是陈景明。我们在一起了。”
“不、不可能!”郝春忽然奋力挣扎起来,恼怒回头。“陈景明在a国!”
“这里就是a国。”
男人陈景明放过他那块痒痒肉,用胳膊带动他身体,黑暗中两人面对面,鼻息咻咻声相闻。
“阿春,在我们共同的三十五岁生日那天,七月十五,你……与另外一个男人去民政局领证。可是我知道你不想的,我知道你一直希望与你领证结婚的人是我,所以那天我特地去冀北城的民政局等你。”
黑暗中陈景明的眼神一动不动,仿佛是看不见底的寒潭,幽幽地锁住了郝春。“阿春,那天你希望我去,你希望我能站在民政局门口,对你说一句——不要和别人结婚,咱们和好吧!”
郝春张开嘴,试图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