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立的脑袋就在他下巴边上,被喷了一额头的酒气,连忙偏过脸躲避。他现在是脖子被抱着,上半身在床上,两条长腿却伸在床外。这姿势非常考验核心肌群,让他很想把沈听澜的手格开,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沈听澜说了句奇怪的话:“刚才那个电话肯定严杰打来的。”
卫立心想这过节时候,情敌打电话算是怎么回事?就问:“为什么?”
“上次那门成绩已经出了,我比他高一分,他估计要气死了。”他嘴角抽动着笑了一声,一声之后他的笑就猝然而逝,“所以他一定会在今天……来破坏我的心情。”
卫立觉得这不是正常人能赶出来的事儿:“节日里骚扰人,那不是找骂吗?”
“不……不是节日……”沈听澜缓慢地摇着头,喉咙滚动了几次,极轻地吐露了两个字。
卫立听后怔了几秒,随即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严杰时发生的事。
沈听澜不是个热衷于动手动脚的人,不然前两个月自己早已遍体鳞伤,之所以那天他情绪突然失控,是因为严杰千不该万不该骂了他一句“司马孤儿”。
“他嘴最臭了,吔过屎一样,”沈听澜小孩告状一样,开始跟他讲严杰的坏话,“而且从小就臭,成天带着一群丑八怪骂我……”
卫立慢慢挪动了身体,躺到了他的身侧,听他唧唧哝哝地骂着,心如明镜般地越擦越亮。
孩子的恶意是最纯粹可怕的。家世传承好的小孩瞧不起暴发户,刚开始只是学着大人样冷嘲热讽两句,发展到后来排挤成瘾,就开始了天马行空却又极为伤人的编排,得罪不起家长的老师,就冠以小打小闹,以规劝和写检讨作为惩戒了事。
沈听澜骂爽了,平静下来,口气变成了埋怨:“早知道他在这破大学念书,当时就该让我爸把钱送到另一所学校里去……哼……”
卫立把他晃乱的头发拨开:“你们是一个系的,你知道这事时也不算晚,怎么没想办法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