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堂前守着的弟子伸手拦住杳杳:“静堂重地,不得擅入。”
咦,不应该啊,白寒道如果来了会不打点好这些静堂弟子吗?想到这儿,她出声问道:“少宗主可曾来过?”
“不曾。”
还真的没来?!
那他昨天跑那么快干什么去了?
杳杳道了一句“多有打扰”,转身离开。白寒道没有去静堂,那他会在哪儿?总不可能他真的和柳长老是一伙的带着他跑路了吧……
杳杳又去了他的宫殿问过,僮仆亦道少宗主不在。除了这两个地方,杳杳真想不到白寒道可以去哪儿了,毕竟她对白寒道无甚了解。既然不在,她也就回了自己的为霖峰的小院。
白寒道总会出现的。
结果才踏进小院的门,就察觉到其内有股熟悉的气息。杳杳进去一看,果不其然,白寒道正在她卧房边上的那个房间中打坐。
白寒道在入定中,杳杳也不好贸贸然将他叫醒,只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倒也没等多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白寒道就睁开了眼睛。
杳杳正要上前叉着腰质问他昨天戏耍自己今天又跑得没影的事情,却对上了白寒道睁开的那双眼睛,蓦地顿住了脚步。
明明眼前人是和往日一般无二的相貌,杳杳却觉得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平常白寒道一直面无表情,一副难以攀折的高岭之花模样,眼角一滴乌泪痣也只为他神色添上泠泠寒意。
现下……白寒道唇线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鸦翅般的长睫在漆黑墨瞳扫下一片阴翳之色,暗沉,邪异。
“愣着做什么?”白寒道挑眉看向杳杳。
“你……”杳杳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她有点怀疑白寒道是不是被夺舍了,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分明丝毫未变,便将疑惑压在心底,先问了正事:“你,你怎么没把柳长老送到静堂去?”
白寒道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似乎是分身喜欢的女人,闲闲开口道:“这不正准备送去?”
说罢,起身向外走去。见杳杳楞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略一挑眉,开口道:“跟上。”
杳杳这才反应过来,压下思绪,小跑了几步跟上了前面的男人。
很快到了静堂,这回有这个少宗主在,静堂弟子倒是没有再拦着。杳杳跟着踏入,甫一进门,便觉阴气森森迎面扑来。
静堂长老迎上来,见着是白寒道,态度也不卑不亢:“不知少宗主来此所为何事?”
“我们二人接下一宗门任务,追查后发现是他所为。”白寒道说着一甩袖袍,被五花大绑着的柳长老立即跌落在了地面上,“哎呦”一声,“烦请长老审讯此人,若是他嘴硬,搜魂也不是不可行。”
白寒道微笑着说出令柳长老胆寒不已的话。
搜魂是只有承云宗静堂长老才会的一门技法,可遍观被搜魂者的所有记忆,使用极其消耗修为法力,而被搜魂者,基本都会心智受损,成为痴儿。
“既如此,少宗主放心交予我们便是。”静堂长老看了一眼地上瞳孔猛地紧缩的柳长老,“审讯时间怕是不短,少宗主可明日再来。”
“有劳长老。”白寒道说完,转身离开。
杳杳跟过来一趟,结果啥也没有,还是要等一天。而且她始终觉得眼前这个白寒道怪怪的,跟他一起走完全没有以前的轻松自在,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白寒道看着杳杳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低声自语道:“原来这么明显吗……”
顿了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皱眉道:“你急什么……她就是恢复记忆了,也不喜欢你……”
这些事不解决,杳杳心里猫抓挠似的痒痒。于是她又偷偷跑去敛奚院去偷窥颜夏元了。
却没想到,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杳杳看着须发皆白的宗主,想着好像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这老头胡子还有些黑的吧……怎么短短几天就成这样了?
她也没有再隐匿身形,哪怕她技法再熟练再高超,在修为远超她的宗主面前,也是一戳就破。
只不过,颜夏元修为不高,所以之前才会去做司霜凡的跟班,她在敛奚院住的偏僻得很,灵气稀薄,几乎没人会来这里。宗主出现在这里,又是来做什么呢?
想到做到,杳杳行过礼之后,直接就问了出来。
宗主脸上满是郁色,见杳杳发问,淡然一笑道:“今日,是我道侣的祭日。”
“从前……我忙于宗门事务,过于冷落她了,她就总喜欢跑到这棵树上独自生闷气。”
“这地方偏僻,她第一次躲起来的时候,我找了许久才找到。”
杳杳:……
没想到居然吃了一把狗粮。
宗主看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一句:“要珍惜眼前人啊……”
杳杳记得之前这个老头子就很喜欢把她和白寒道凑一对,那副对儿子恨嫁的心态真是……一言难尽。现在他自以为替儿子助攻完后,一转身,飘然离去。
杳杳吸了吸鼻子,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其实她不是很能理解一个一大把年纪的人天天往自己身上熏香什么的……算了,要尊重别人的爱好。杳杳这样对自己说。
不过……杳杳抬头狐疑地看了看那棵大树,宗主的道侣千年前就已经仙逝了……这棵树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吗?
她的确是在怀疑宗主。
能帮着柳长老只手遮天又对也许白寒道有好处,宗主是在是太符合条件了。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怀疑。
颜夏元的屋子里没人,杳杳随意瞥了一眼后就离开了。到时候去问问白寒道吧,他派了人时刻监视着颜夏元。
回去的路上,却见众多弟子来回奔走,形色惊惶。
“快……去禀报宗主……”
“疯了!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