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谣逼迫自己闭上眼睛，赶紧入睡。

可是一闭上眼，凌乱的记忆碎片就不受控制地出现了。

饭桌，晚宴，觥筹交错的酒杯，细长的玻璃花瓶，破碎的薄瓷盘子。

到底还是受到了惊吓，虽然林月谣没有哭，没有受到太多实质性的伤害，也好像在林穆清的安抚下很快地恢复了常态，但那些灰色的记忆还是会留在脑海里，等待未来一点一点被时间的长河冲刷得愈来愈浅。

她只好反复地睁开眼，又闭上，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思绪，回忆其他足够温暖的片段，躺得缩成一团。

半梦半醒间，林月谣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转了好多遍。

直到身侧温暖的源头慢慢靠近，林穆清的手臂从外侧环住她的腰，把背向自己的柔弱身躯拉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点安稳，于是沉入了梦里。

只可惜梦境又把她带回了那个别墅，她独自走进去，空无一人。

然后李成明不知道从什么什么地方突然冲出来，一张黝黑的脸上带着忘形的笑，冲过来意图撕扯她的衣服。

脆弱地袖子撕拉一下就被扯下去了。

林月谣猛地惊醒，手臂伸到了被子外面，凉飕飕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剧烈地喘息着，有点透不过气。

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一点，林穆清在她熟睡以后，就收回了手臂，此时突然被身边的动静惊醒了，忙坐了起来，在黑暗里柔声叫了声：“谣谣？”

林月谣没说话，那种恐惧的情绪还在心头没能消解，好在她这时已经意识到了刚才只是做梦。

她慢慢坐了起来，环抱着双腿，倚在床头柔软的靠垫上。

“没事，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林月谣声音软软的，瞪着眼睛盯着对面，因为一闭上眼，好像又会出现那张令人恶心的脸。

林穆清在黑暗里抱住她，轻抚着她的背。

林月谣伸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还好你在这。”

还好你在这，不然我不知道要怎么挨过这么可怕的夜晚。

剩下的后半截夜晚，林月谣是抱着林穆清睡过去的，但林穆清再没敢真的沉入梦里，时不时就要睁开眼，确认旁边这个挂在他身上的毛绒绒的小兔子，是真正安睡着。

所以次日清晨，林月谣一醒过来，林穆清就发现了。

甚至在她睁开眼睛之前，就已经盯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