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很疲惫,非常疲惫,我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有着非常激烈的暗流在涌动。
从前是崔嵬,现在是刘珩,他们帮我将那些暗流挡在了我的视线之外,我回忆起前世的悲惨遭遇,隐隐觉得,早晚有一天,会堤溃洪崩。
我眼睛盯着藕粉色的华帐,精神有些恍惚了,默默祈求能够平稳度过此生,至少,不要让我的孩子,再过上被家人嫌弃厌恶的日子。
就像父皇嫌弃刘珩,像父亲厌恶我那样。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决不允许我的孩子像一颗棋子那般被人利用,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
这般想着,便召唤玖娘和茯苓进来,帮刘珩除去外衣,换上睡袍,服侍他睡下。
我原本就有些夜梦的旧疾,有时候甚至会怀疑,那些前世的记忆是真是假。但是当我每次身处其境的时候,那种悲伤和绝望的情绪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对未来命运的担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而他却安安稳稳地躺在我的身边,露出平整光洁的额头,睫毛轻轻/颤动,显然是做着清梦,睡得非常踏实。
为了不伤胎气,玖娘把我从小到大喝的半夏汤换成了酸枣仁汤,我还有些喝不惯,显然我身子对这汤药也不怎么受用。
黎明时分,我又梦到自己站在东宫的大殿之上,质询刘珩为何要杀我的场景,从惊惧中醒来,见他在我枕边睡得安好,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刘珩揉揉眼睛,一脸震惊地盯着我:“好好的又怎么了?”
“我梦见你要杀我。”我气呼呼的说道。
刘珩愣了一愣,“梦里的事怎么能做数,你踹了我一脚也算出气了。”言毕又爬上床来,昏昏沉沉地想要躺下,嘴里还嘀咕着:“我昨晚被一群混/蛋灌得太狠,现在头疼得厉害,天一亮还要上朝去,你让我再眯一小会儿。”
“那你睡吧,反正我睡不着。” 我翻身背对着他心里暗暗憋屈。
刘珩蹭地坐了起来,嘿嘿一笑,搓搓手道:“那怎么行,夫人不睡,我怎么敢睡。”
我气血不畅,小/腿肿/胀发/痒,一脚踢进刘珩怀中,“给夫人揉揉腿先。”
他倒乖乖伸手,也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