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雀真是个好丫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拉拢了梁王府的一个小厮叫做尹柏的,捡了乳.母房.中的一些药根。
我在冯记医馆帮工的时候,知道些许药材当中的门路。什么是上等的药材,掺一成假,掺二成假,到全部用便宜的草叶来替,价格和效果各个不同,这都是民间的大夫想出来的法子。
可这乳.母的药根来看,根本不是掺杂了几成假的问题。
桑寄生微苦,性平,是常见的一味药材,我却从乳.母的药根中嗅到刺鼻的辛味。我轻轻捏起一段根茎放在舌尖舔.了舔,锡雀和玄蝉见我如此,面露疑惑地对视一眼,各自也捏了一小粒放入口中。
我心下已经了然,便问锡雀:“好丫头,你皱眉做什么?”
锡雀道:“这下乳的药真上头,添了一口,冲得我鼻头一酸。”
“当然冲得你鼻头酸,这是樟脑树根,在你困乏得眼皮子打架的时候,拿个香包一闻都要精神一振的东西,更何况直接尝进口里。”
锡雀和玄蝉闻言变了面色,她们二人慌乱过后便是愤怒,要去找梁王和王妃理论,被我按了下来。
这是何等恶毒的心计,寻常人再难疑到乳.母身上,更何况,乳.母本人都未必知晓此事。
我将那给乳.母配药的大夫找了来,却不吓唬他,只是将梁王赏我的银两阔绰地给了他一些。
“本宫在王府逗留,梁王夫妇照怀有加,心中甚是感念。请一个乳.母这样细碎的小事,还请大夫来调理,真是难为他们费心了。”
这大夫收了我的钱,也不是个傻.子,给我行了个礼,颤颤巍巍地说道:“梁王政务繁忙,后宅一切事物多亏王妃在操劳。”
“难为她有心。”我笑道。
是梁王将我留在了这偌大的王府之中,好吃好喝好生供养,不给我半点丈夫和长兄的音信,既然如此,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梁王忙碌了一日后,回到王府,没有先去看望王妃,反而先到了我房.中,他步履匆匆,神情中透着几分急迫,这一幕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我已经绝.食三天了。
不过,见到他的瞬间,我还是产生了一丝恍惚,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疲惫的神情,让我回忆起了刘珩。
刘珩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都挂着自信傲慢的笑容,他是在什么情境下露出类似的疲惫神情的呢?我左思右想,却回忆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