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为着曾经的懦弱胆小发狠变强,这些年竟也熬了下来。
那时候,刚到异界目睹一村人惨死的景象似乎已经被潜意识刻意遗忘,但这么多年,只要想到与白石生的初见,她都会打从心底感到丝丝缕缕的焦虑。
还不够,还需要更强。
就像是有人在耳边催命一般的符咒,让曾经懒散如她,在能力这件事上,也丝毫不敢马虎。
风擦过耳边呼啸。
阮清明明是往上清峰的方向去的,却在这么神游的片刻工夫里,落在了玉清峰山下。
玉清峰上的气温总是要冷一些。
禁崖里早春的花都开了,玉清峰上的雪还没有化去,冻成硬疙瘩一块一块的结在树上,积得久了过了树枝能承受的限度,便“扑簌簌”地落下来砸在干净的雪地里。
白色的冰团与一望无垠的松软雪白。
连树上也只剩下白。
这景象没让阮清想起银装素裹,反而生出些寒意。
这种失去活力的苍白只让她联想到死亡。
比如过世、花圈、招魂幡……等等一系列埋入黄土的沉闷与凄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
于是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迈开步子上了山。
她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那脚印留在干净的雪地上,很快印成一个模子。她走上了神道,道两旁千年云杉依然笔直冲天,好像此去不过归途,而她们早已相识。
短短数月,阮清再进玉清峰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她知晓了一些真相,但始终雾里看花不得全局;她越是奋力想要脱离这种被掌控被安排的局面,就越是有一种总会被拨乱反正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