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身回头看去,竟然是周衍风。
那银芒偏离了心膛半分,穿透身体,血立时染上了白衣。
阮清有些无措。
她不知道重来一世,这个人为何失了记忆,转了性子。过去种种对峙眼红,被这推开的一掌消散不少。
周衍风生生挨下这道死角里劈来的剑风,他抬眸时,却只在阮清眼中看到疑惑。
他跪地,终于忍不住自嘲笑起来。
仙门初时联盟,他听到有人在玄弥明净中破口大骂。
说这魔神苏醒,竟还蛊惑了清凉殿的裴小真人,以致这位符师自发葬送本命物,弃修三十三重蝉,就为了破开仙门在剩余中书石上的手脚,给她留下一线生机。
甚至,他下落不明时,还染上了鲛人泪的母毒。
周衍风以为,这都是裴逸的一厢情愿。
当初他们在玉清峰下匆匆一瞥,又在议事殿上有过几秒对视,他就清楚这个人的心思。
就像对方也看清了他的心思一样。
可如今真的见到已经几乎完全魔化的阮清,他这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阮清看那个符师的眼神,与看别人不一样。
而他,也只不过是个可笑的别人而已。
他垂着头,让人辨不出眸中情绪。一手捂在心口血迹上,语气如常:“先撤回去吧,不是还要找他?”
阮清眼中终于有了波澜:“你知道他的下落?”
周衍风从没有觉得说话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他替你扛了中书石上的反噬,修为应当是已经废了,而且中了鲛人泪母毒……”
他想说即便还没死,应该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