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专门买女人妆用物品的地方。纪蒿母亲的戏楼是这里的大客户。
纪蒿懂事了之后,便担起了给戏楼里取货运货的任务。各种女式妆品背起来像村头葛二蛋背菜谱那么溜。而且他伶牙俐齿,讨大人喜爱,每次算账的时候都能给戏楼省下哪么几个子。
纪蒿虽然皮,但是个头矮,皮不起什么大事来。
他一垫脚,趴在柜台上,幼稚的声音软声软气道:“钱叔在吗?”
从旁边隔间里走出个精瘦精瘦的男人,捋这八须胡,走了过来,举止娘气透顶。
他看到这个两个大眼睛不一个色儿的俊秀小孩,心里直冒花,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
然后在他的腰臀之间捏了一把。
纪蒿舔了舔小虎牙,笑道:“钱叔,我洗了玫瑰澡呢,滑不滑?好不好摸?”
那钱叔并没有惊讶于这和他年龄不符的暧昧之语,像是早就习惯了,塞给他一把酥糖,顺便再揩一把油,笑道:“好摸。”
“你娘一点都不解风情,但是生出你个勾引人的小子,嘿。”
“谢谢钱叔!等我长大,就伺候你好不好?”纪蒿接过酥糖,眼睛冒星星道钱叔乐了,把半大不小的他拽到自己腿边,可劲儿地揉头:“臭小子,你要是个女娃就好了。瞧瞧你这脸蛋长得,以后要去祸害人么?”
纪蒿嘿嘿一笑,道:“钱叔,我娘让我来拿胭脂……”
上一刻还是笑嘻嘻,下一刻钱叔脸一下子拉成了上辈子穷死的抠门鬼,拖着不情愿的长腔:“多少啊……”
纪蒿抱住钱叔的大腿,撒娇道:“不多不多,就五十盒,再多给我两盒让去送小姑娘呗~钱叔,你不是说我最乖了么,送完小姑娘,我就去给你摘枣吃行不行啊!”
“钱叔你最好了~”
钱叔给他一句话就哄开心了,猥琐地揉了揉他的小脸,道:“你这小子还是个情种。”
……
他一手提着一包裹的书,另一个肩上扛着一袋子胭脂和香粉盒,走出红香阁,笑嘻嘻地说着俏皮话和钱叔告别。待身形远了,才把笑容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