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她想主动,他却退缩了。
“明天……”正淇声音沙哑,“就要斩首示众了吧?”
木石眼中有水光闪动,但几轮呼吸之后,又消失不见。
她的手还伸着,没有收回。
正淇的目光落在那双柔荑上,眸光流转,熨得狱中的壁火都温柔起来。
他说:“还是不便肌肤相亲了,吾已有妻儿。”
木石听到这,便了然微笑,收回了手,“也罢。我亦有家室。”
正淇点头,眼皮低垂,他躺下去,背对着牢门,“吾已乏了。阁下请回吧。”
木石看着他消瘦的背影,不知想了什么,在原地看着,许久许久,等腿脚酸麻,才裹着披风站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退出地牢前,许是那狱守听得懂正语,嘟哝道:“非要打仗,真是可惜!青年才俊,家中还有妻儿……那妻儿该如何是好?”
木石听到这年轻狱守的话,轻笑一声。
她像是对那狱守说,又只像是自言自语:
“何来妻儿?何来家室?
“正国龙将,至今未娶。
“怕是明日之后,便终生未婚了。”
……
寅国亡地遗民,听闻家仇国恨得报,皆涌于城墙之下。
城墙沿上,数十位“战功显赫”的罪犯被捆,面对城下难民们跪着,即将被固安帝君天命处决,以死向大寅谢罪。
城墙虽高,但群情激愤的百姓压抑不住怒火,带了臭鸡蛋烂菜叶,皆奋力向城墙上扔去。
大多数的垃圾都只能砸在城墙上,好在一个小孩机灵,拿了弹弓石子,朝城墙上方射去。
好几发都没有瞄准,只一枚,稳稳击中正淇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