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望鹤接过纸巾在脸上轻轻抹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鬓角额前尽是汗珠,还混杂着零星的草屑子。

少年瞪着眼竭力往上看,瘦长纤白的手毫无章法地试图把墨发上沾着的草屑弄干净,抓了半晌却只揪下来几根头发。

“往左一些。”傅京墨好心提醒。

路望鹤怔了一瞬判断了一下左右,毫不迟疑地伸手往右侧抓去,不出预料地又揪下来一根墨发。

少年不禁有些心疼:“你别胡乱指挥……我会秃的!”

傅京墨失笑,第一次意识到他家鹤鹤或许是个分不清方向的小路痴,也没点破,只看了一眼少年浓密的黑发,温声道:“不会秃的……要不我帮你弄?”

路望鹤盯着自己手上几根无辜掉落的黑发,下意识地“唔”了一声,微微低下了头。

不放心地叮嘱:“你轻点儿,别把我头发弄下来了。”

青年微凉的手触上了他的发尾,轻柔而细致地穿过他的发丝,一点点将草屑拨弄下来。

路望鹤原以为像傅京墨这样出身豪门,自小养尊处优的少爷应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下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指腹上的薄茧不经意间蹭过头皮,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少年忍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悄悄抬眸,看见了身前的青年冷冽俊美的面容覆上了一层认真温柔的神色,浅色的眼瞳里暗藏的欢喜却是克制而小心的,就如同他轻柔的动作一样。

唯恐弄疼了他,吓跑了他。

“好了吗?”

“快了……不是说去拍戏了吗,头发上这么多草屑是从哪儿弄来的?”

路望鹤把早上演的那场戏大致说了一下:“当时没注意,演完以后光顾着看许导和夏子英的反应,也没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