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靠着破败肮脏的墙壁,驽尔有些虚弱,这是哪儿?

是我的房子!塞罗大大地咧开嘴,笑得露出两颗虎牙,我以前住在这里,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个地方。他手脚并用地爬到驽尔身边,邀功一般喜滋滋盯着驽尔看,你在这里很安全!

可你不安全。驽尔冷冷地回答,我也没有钱再可以给你。

是啊,穷鬼!我差点就相信你了!塞罗不怀好意笑着,抓住驽尔的皮衣和护具,这些东西还能值不少,它们现在归我了。你在这里不可以再穿这些,我会给你找点衣服来。当然,还有食物

塞罗的小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拿手揉了揉柔软的肚皮,歪着脑袋说:驽尔可能不饿,我可是饿坏了。你把我打晕之后,我一天都没吃东西,昨天又干了体力活。你不打算请我吃点什么,当做报酬,来答谢我昨天对你的照顾和帮助吗?

我付不起。驽尔冷冷地回答,蜜桃拿着钱,我把他给赶走了。这些衣服你需要,就拿去卖掉。然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你想去哪里都可以。甚至可以去向治安官告密,以换取赏金。他们现在正在到处找我不是吗?

我不知道。塞罗摊开手,耸了耸肩膀,不过你说得对。我或许应该回镇上看看!他丢下衣服向外跑了几步,又转身回来拿床单把驽尔的衣服和护具裹起来,挂在房梁上的篮子里,这是我的东西了,你可不许偷走!你要保证!

看着他鼓着脸蛋气哼哼警告的样子,驽尔平静地点头:我不会。

塞罗堆着满脸发自内心的笑容,甩开手脚在蜘蛛小巷里跑得飞快。他从老汉斯旅店后门那条街跑过去,翻篱笆墙进了后院,偷偷地摸进厨房,环视一周。

还好,老汉斯不在这里。不然塞罗少不了又要挨一顿臭骂。厨子和帮佣两人打着哈欠,正在一如既往地为投宿的客人们准备早餐。他们对于塞罗在这个时间到这里来,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这只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早晨,侍应生塞罗拿着装食物的托盘,托着老汉斯旅店的新出炉面包,从厨房往外走。只是,他没有去大厅,而是又回到了驽尔在的地方。

一路上,塞罗跑得比走的时候还要快。他把刚刚烤好的面包抱在怀里,用托盘护住它们不掉下来。这一刻,塞罗才明白什么叫做归心似箭。

所有最坏的可能在脑袋里转过一圈,塞罗得到的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他看见驽尔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正在打瞌睡。刺客那张平日严峻冷酷的面孔,在斑驳阳光当中显得宁静祥和。

不知为何,一阵强烈的酸楚让塞罗泪眼模糊。他的泪腺分泌出一些液体,又用脏兮兮的袖子狠狠擦掉。

驽尔,醒醒!他语气轻快地说,我带来了面包!

受伤的疫病蝴蝶,在偏僻茅屋当中度过了三夜两天。他在此地的第三天夜里,突然发起来高烧。次日早晨塞罗来送食物时,无论如何都叫不醒昏迷的驽尔。

急得抓耳挠腮的塞罗赶紧跑回老汉斯旅店,正好被守在后门的老汉斯逮了个正着。

偷面包的贼!老汉斯手里拿着一根又粗又大的面包棍,像挥舞武器一样挥舞它,这几天你都跑到哪儿去了?啊!老人气得满脸通红,一面包打到塞罗背上,每天都拿那么多面包出去,你该不会又背着我偷偷养了什么流浪狗吧!

啊!老板!塞罗一边躲闪,一边高声尖叫,两只脚在地上蹦跳个不停,我没有!我确实是拿了店里的面包,但是我会付钱的!

好,你说,你这几天从厨房偷了多少面包?老汉斯一把将小塞罗推搡在篱笆上,拿面包棍指着他的鼻子逼问,不要告诉我你肚子饿,都吃光了!你到底拿去作什么了?

我吃了一部分。塞罗眼珠子滴溜溜转,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其他的,也吃掉了!我保证我会付钱的老板!我现在需要一些肉汤,非常紧急!

肉汤?老汉斯目光扫视过塞罗那张心虚的脸,我会给你肉汤,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是,老板!塞罗指着老汉斯的手说,你先放开我,我全部告诉你。

三十分钟之后,老汉斯和小塞罗一起走进了蜘蛛小巷。虽说嘴里唠叨不断,老汉斯还是亲自端着肉汤,两条老腿迈得飞快。

这会从你工钱里扣。在亲自做汤的时候,老汉斯这样说。不管塞罗如何坚持,他都要亲自端着汤,来看看塞罗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