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感激涕零。驽尔说话换了个腔调,他上挑的尾音直叫人头皮发颤。他信步走向塞罗,双脚如同一阵清风在枯叶上刮过。好了,宽宏大量的仁慈之主,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说话时,驽尔伸手在塞罗柔软的头毛上一阵乱揉,良好的手感让他流连忘返。
住手啊!会秃的!混球!塞罗小猫一样乱抓乱挠,扭动身体想要躲开驽尔的攻击。驽尔却像玩上了瘾一样,摁住他的脑袋就是一通撸,再揉我脑袋,我就咬掉你的手!
气急败坏的塞罗伸手想要抓住驽尔胳膊,根本没有去想过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反应敏捷的驽尔轻易地躲开了他的攻击,又换上那副冷淡的口气说:走吧。
不行!带着咬人失败的挫败感,塞罗的小屁股怎么都不肯离地,你还说让我去捡我的武器呢!现在怎么样啊!匕首给我捡回来啊!你把它和夜羽一起丢进溪水里啦,我没有防身武器了!
塞罗说得句句在理,又一副不达目的不甘休的样子。驽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来与气鼓鼓的小猫视线平行。
你想怎么想?他问。
我没有武器,所以不能保护自己,所以你要保护我。塞罗理所当然地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数落起来,第一,你不许抛下我,自己再跑掉。第二,你得赔我的武器,就用身体来赔偿,你来当我的武器保护我。第三,因为我来找你受伤了,所以你得背着我走,还要给我治伤。第四
塞罗翻了翻眼睛,手指抵着下巴嘀咕。嗯第四他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颏,仔细思考的样子简直可爱得不行,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你不许说不,这是你欠我的!
驽尔手撑额头,低声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东西吗?塞罗眨巴眨眼,明明蜜桃和夜羽都想要杀你,可是你却一再手下留情。让我猜猜,平时你们决斗,或者说是训练,嗯是这个词吧?那时候,你都让着他们对吗?所以这些家伙会低估你的实力。
驽尔沉默不语,冷冷凝视塞罗,用眼神告诫他你说得太多了。
要是其他人,被驽尔这样看,肯定会把视线移开。塞罗在有那么一两秒时间,也想要移开视线,避免驽尔的逼视。可是他忍住了这种冲动,硬着头皮和驽尔对视起来。
比如说这个他指着他们附近渐渐散去的巨大暗影蝴蝶说,他们以前都以为你不能够召唤和控制对吗?可是你明明已经很熟练了啊!
以前是不太熟练。驽尔冷硬地回答,我们应该走了。
塞罗拽住他想要来抓自己的胳膊,身体拼命向后仰,用体重来对抗驽尔。我不!他大声喊着,受伤的小腿乱蹬乱踢,果然乔纳森说了心软是驽尔最大的弱点!你就是对他们心软了吧!
过于激烈的抵抗,让塞罗的伤口崩裂。鲜血从绷带当中溢出,驽尔的眸色瞬间暗沉下来,他猛地捏住塞罗的脸颊沉声问:乔纳森说?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塞罗的嘴张得像只鸭子,看上去滑稽可笑得要命,你不会拒绝人。
这倒是真的。从塞罗和驽尔的相处,以及驽尔的脸色看来,塞罗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你会和来找你的人回到北地吗?塞罗眼睛一瞬不瞬,模样可笑,话语却严肃且出自真心,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会和夜羽回去吗?
不。驽尔放开塞罗,冷酷的语气斩钉截铁,不会有人来‘找我’。我只会被‘追杀’,男孩。
要是你以前的兄弟再来,不是来取我们的命,而是真的叫你回头呢?塞罗拿小拳头揉弄自己被驽尔捏得酸痛的面颊,不依不饶,那么,你会和他们回去吗?
我说过了,不,不可能!驽尔的声音当中终于带了一丝愠怒,他们说‘回头’,和抓贼的治安官冲着贼喊‘站住’一样!我不会再回北地。
真的吗?塞罗问,你不想回家?
家?驽尔的神色一时间有些复杂,不,没有‘家’了,男孩。从此我四海为家。
那么,驽尔塞罗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你打算去哪儿?驽尔问,男孩。你家在哪儿?
有你的地方。塞罗笑嘻嘻地回答,你可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跑回北地呀!
不,我说过好几次,不会回北地。驽尔冷漠地说,你是想要知道‘回头’的结果吗?是的,束手就擒,跟着他们回到北地。既然我说了要叛逃的话,教父不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