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确实是去北地找人。酒吧老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可是我只是去找我的妻子啊!

你总是说你的妻子,可我们谁都没见过她!那名酒客不服气地说,或许她已经在雪崩当中丧生了也不一定啊!

不,我相信我的妻子还活着!酒吧老板轻抚胸口上挂着的哨子,眼神充满了爱怜,如果真的在雪崩当中丧生,起码会有尸体。既然没有找到尸体,那么一定还活着。

酒客扫兴地耸耸肩,咋呼呼地让女侍应上酒。

女侍应摇着头低声嘟哝说:真希望老板能够快点找到他的妻子,这样酒吧就不会三天两头地关门,搞得我总是要去找活儿干。我最近手头可紧呢!

我看他找不到他的妻子了。一名烂醉鬼扯着嗓子高声说,他那么年轻,不正经做生意,还能够住在三层楼的海景豪宅,拥有有一大笔钱,说不定是娶了个寡妇,然后和她一起去滑雪的时候他神秘地挑高眉毛,你们懂的,就是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被酒吧老板给提着后颈,一脚踹进了运河里。我听见了。酒吧老板冷冷地说,他环视一圈店内,其他人立即被吓得不敢再对老板的妻子胡说八道。

醉鬼在运河里挣扎时,治安官带着几名治安员,领着一名随从进到店里:塞罗先生在吗?

酒吧老板从容地走过去:我就是。如果你们是为了那个醉鬼而来,把他捞起来之后,记得让他付酒钱。

不,我们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来。治安官瞥了一眼被运河上的游船打捞起来的醉鬼,一脸严肃地用力憋笑,明天有几名贵客要包下你的酒吧,你明天不允许接待任何客人。

塞罗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他这间酒吧从来没有接待过什么贵客。他的店里虽说也有几瓶好酒,但没几个人喝得起。平时他会贩卖廉价啤酒的同时,还会卖一些简单的食物,例如杂碎汤和面包,或者是浇了杂碎汤的面包。

但是这些都是平民得不能再平民的东西,塞罗实在是想不出来他的小酒吧有什么值得人包场的。然而,穿着丝绒服装的随从递过来钱袋上的徽章,让他无法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和借口。

明天大人们会在上午十点来这里。随从仰着脑袋,几乎是在拿鼻孔看人,清理好所有闲杂人士,不必让这些粗手粗脚的女侍应在场,明天由你一个人,亲自接待。

我怕忙不过来。塞罗说。

大人们会带仆从来,随从傲慢地点了点头,你只需要关店,等他们来就是。

塞罗点了点头,送走随从和治安官。低头看了看手心里钱袋的徽章他收到三个钱袋。

红狼。

白鹿。

金狮。

目前斯刚第王国的三大公爵,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身后得酒客吵吵嚷嚷的,有的说贵族们架子太大,抱怨个不停;有的说老板这次要发财了,今天的酒应该他请;有的说老板以后可以不用找‘无名’,直接好好呆在加圣斯通城开店

那名吟游诗人则拨弄琴弦,低声说:如果有可能,我还真的想要看看那次大战的情况。一名孤单刺客,面对一整个刺客组织!那将会是多么波澜壮阔的战斗!

塞罗摇了摇头:我想你不会想要经历的。在这里唱唱歌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了。况且,无论别人如何传唱,我想‘无名’的内心,现在一定是孤独的。

为了明天做准备,塞罗赶走了抱怨连天的醉鬼们,早早地关了店。他将店里里里外外好好地打扫了一番,才踩着夕阳的步伐,回到他的家中。

三层楼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每天晚上回来,都觉得空荡荡的。

自从两年之前拿着驽尔在银行里存下的钱,买下这栋房子之后,塞罗每天都在盼望有一天这里能够唤醒生气。他踱步到可以看见大海的窗户旁边,凝视海面粼粼金光。

那光芒如此刺眼,好似有人洒下了一大把金币在水里。驽尔曾经在这个位置站过片刻,这是这栋屋子里,他唯一留下脚印的地方。塞罗站在过去的驽尔身边,伸出小手指牵住空气中不存在的那个男人的手。

大海,真美丽啊。塞罗低声喟叹,扭头朝着驽尔曾经站过的地方微笑,我的国王陛下,海水里面的金子,即使捞不到,也是这样美丽。你当初站在这里,有想过会看到这样的景色吗?

我喜欢金子,我的国王陛下。塞罗微笑着面向大海,凝视波浪起伏的水面,太阳渐渐西沉,金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但我的陛下,比金子更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