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慕子翎喃喃问:“他们不恨让自己如此早夭的云燕贵族,却恨叛国的公子隐吗?”
“……”
雨风一起,就变得十分寒冷。
慕子翎重伤初愈,禁不住再次咳嗽起来,捂着嘴,一下比一下沉闷。
秦绎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他身上。
慕子翎看着肩上的外套,是暗蓝色的,衣袖处绣着龙纹。还带着一点秦绎身上的体温。
很暖和。
“有时候,人心就是如此奇异。”
秦绎终于开口,望着慕子翎说:“当一个人遭遇了不幸,他没有能力反抗,这是很可悲的事情。但更可悲的是,他也许会因此变得漠然。下次遇到一个和自己同样不幸的人时,反倒拿自己的不幸去谴责别人的反抗。这种献媚一样的屈服,才是真正的屈服。”
雨珠绵密地落下来,“噼里啪啦”打在伞上。
像一颗颗玉珠子接连不断地落在盘中。
“我……不过想活得像个人样。”
慕子翎笑起来,闭着眼,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和颤抖:“他们就这样容不下我……!”
他想起贯穿自己身体的那一下攻击:
那一刻,它们是多么真实地想要他死啊。
“让他们去死吧。”
慕子翎脸上浮起一个嘲讽的笑,不明意味地轻声说:“有些人,就活该烂在泥沟里。”
在这滂沱的雨势中,他的声音低而轻微,透出种凉薄的意味。
秦绎略微靠近了他,这柄伞太小,两人的肩膀都快要挨到一起了。
大雨泼天盖地,他们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锦袍尊贵,好似天地之中唯有彼此的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