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落,不知不觉就要入夜了。
近来没有人敢靠近秦绎,能稍微敢和他说一说话的,也只有明妃了。
晚上也是明妃亲自端了饭菜过来,侍候秦绎用餐。
秦绎房内的帘子都放了下来,哪怕外头还散着傍晚的余晖,屋内却是一点光亮也没有照入。
跟暗无天日一样。
“再说一遍。”
秦绎坐在桌边,哑声说:“前年冬日,他如何?”
他身前跪了第一地仆从小厮,都是伺候过慕子翎的人。甚至与慕子翎有过一面之缘的也被召了过来。
被逼着,同秦绎一遍又一遍说慕子翎从前待在宫里的事。
“前年冬日,慕公子第一次在我们梁成过冬。”
小厮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嗫嚅说:“那天小人看见慕公子站在窗前,不知道垂眼瞧着窗纸上的什么。”
秦绎木着脸,不辨喜怒。
小厮悄悄抬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才接着说:“小人走过去,问了慕公子一声……慕公子起初没回答,过了会儿,他才问小人,为什么这窗纸上没有结霜。”
直到今日,小厮仍然能想起当日的场景。
传说中病态无常的公子隐站在门口,像个小孩似的研究着什么。
他走过去,难得地和慕子翎主动搭了话,慕子翎便蹙着眉,有些想不通似的问他,为什么自己的窗纸上没有结霜。
“只有屋里够暖和才能结霜呀。”
当时自己怎么说的?好像是这么回答的:“公子屋里多点一些炭火,明早就能看见白霜了。”
然而慕子翎怔怔的,像有些失魂落魄。
后来他自己站在窗前,用手心捂了那窗户一宿,想以此来提高温度,却依然没能看到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