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握着一只酒坛,又饮下一口酒。
“所以……我的曾祖父,祖父,父兄……都是为君王提起枪。”
在西淮的注视中,他笑了一下,说道:“在他们看来,死于社稷,死于疆场,是男儿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是我……却是家族中的异类。”
“噢……”
西淮顿了顿,考虑着银止川此时的想法,斟酌着问道:“怎样的异类?”
银止川弯起嘴角,很轻佻不羁的样子:
“你没有见过十年前的我。”
十年前的银止川,十二三岁,正是最飞鹰走狗的时候。
他在公子哥儿们中是出了名的顽劣,终日逃翘校场的演习,被镇国公亲自去赌场堵人。捉回来捆着拿藤条抽。扰民程度,堪称星野之都一害。
但这样的银止川,却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
“我们银家有一支九尺长的濯银重枪。”
银止川拎着酒坛,随意说:“据说是祖辈随荣耀皇帝开国征战天下时用的。刃锋的熟铁用得是无间亡泉之水打造,可以撕裂一切重甲铁铠。别人说,它是中陆最锋利的长杆武器。一直都放在祖宗的祠堂里。”
西淮略微颔首,低低地“嗯”了一声,漆黑的眼睛望着银止川。
银止川笑:“这柄长枪杀孽极重,封在一个匣子中——既镇压亡魂,又隔绝它不被庸俗平凡之人占有。从三百年前被人封入,一直无人打开过。”
“噢……”
西淮推测问:“所以呢,你打开了它?”
“是。”
银止川倒是十分干脆,就这么直白应道:“那个时候,我十三岁。跟一个朝堂大员的公子在巷头斗虾,被我爹捉住,罚跪祠堂。据说,拔出这柄枪的人将成为天下众将之首,我玩性重,就随手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