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方才因老人的话而引起的几分悲伤和不快极快烟消云散了。
茶桌旁再次嘻嘻哈哈起来,对自己目下的生活十分满意,恢复一片笑声。
只有银止川仍看着老人身上的那一袭褴褛的军衣,莺莺燕燕的唱吟声中,他的眼睛显得那样浑浊。
这双曾经在战场上听过军鼓、马喑、锋锐的刀剑短兵相交的耳,不知能不能在这样吵闹的喧嚣中捕捉到属于自己女儿的那一支吟唱。
“这世间就是这样。”
沉默中,见银止川静然不语,西淮笑了一下,手指推着面前的白玉瓷杯,淡淡道:“有许多讽刺又荒诞的事情发生。你有时想改变它,可是它坏在最根本的地方。你心里哪怕清楚要怎么做,也不能动手。”
“你这是在安慰我?
银止川一怔,玩味地翘起唇角。
“不是。”
西淮却说。他下颌扬了扬,示意一个斜对角的方向:“你此行要等的人来了,就在那里。”
朱世丰的每一次登场都是滑稽的。
围绕着他的似乎永远是酒色,青楼,和强占民女。
银止川看着那肥胖又熟悉的身影,叹了口气。
“对不住,朱公子,今日照月姑娘今日有人包间了,您不能进去。”
在属于照月的雅阁外,两名守卫伸出手,形成一个十字叉的形状,将朱世丰拦在外头,道:
“劳烦您明日再来吧。”
“我说,嘿。”
朱世丰叉腰,白肥脸上的小眼睛瞪大,显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什么人敢抢老子的小妞儿?我这半个月日日都来这里,老鸨难道不知道?怎么能放别的人进去!来人,叫时娘过来!”
那是银止川刚来时,西淮就注意到的孔雀青翎后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