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良久,林昆低声说。
“想什么?”
银止川问,颇有些意外:“御史台的良心,难道你对废除钦天监还有什么犹豫么?”
林昆摇头:“行军之中,若有人身中利箭,重伤濒死,即刻为他拔箭不是最好的选择。”
“……有时候,治国安邦也是同样的道理啊……”
西淮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一直没有吭声。
直到听闻林昆说“治国安邦,与医救濒死之人也是同样的道理”时,才略微流露出些许意外的神情。
“我要进宫面圣。”
又坐了片刻,数人都是相顾无言。林昆终于站起来,道:“陛下不能废除钦天监。”
银止川自然不拦他,由得林昆就去了。
只待林昆走后,西淮才突然笑了笑,道:“林公子虽然清正廉洁,但是并不愚笨。”
“哦?”
银止川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他厌恶钦天监,却愿劝陛下不要废黜钦天监看出来的。”
西淮淡淡说:“他并不是我父亲那样一腔子傻气顶到头的人。终究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啊……”
他是知世故,但不愿世故而已。
散值的钟声响了两声,酉时了,厅堂里闲散混日子的御史们都稀稀拉拉走出来,准备回家吃饭。
银止川也问:“回去罢?小厨房说今天做蛋羹蒸米,要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