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形容狼狈,蓬头垢面,看不出从前在秋水阁时的半分风华。
她理了理乱发,低哑说:“人各有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世丰近来找过你么?”
银止川问。
“他说我跟了他,就将名单上将我划去。”
照月答。
“果然是这畜生做的孽。”
银止川冷笑一声:“也没有别人像这样嫌命长了……但下月二十才行祭祀之礼,在此之前钦天监都不能动你。你……你也不用怕。我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的。”
照月却摇摇头:“我不想麻烦七公子了。”
女子走到窗前,被钦天监带走时,她正在秋水阁唱曲儿。衣服也未来得及换。在地牢里待了一圈,此时已经脏污不堪了。
歌姬看着窗柩,垂眼道:“总归……我与你四哥也没有什么。”
“这样劳烦你替我费心,我心中很难安。”
“难安什么?”
银止川静望着她,默了片刻,笑道:“……我想,我四哥也不希望你这么早就去陪他的。”
然而他愈是这么毫不在乎,风轻云淡,照月的心里也越难受。
她手指扣紧了窗柩,看着自己手背,许久没有吭声。
“你好好休息吧。”
半晌,银止川低叹了口气,朝门外走去。退出房间前,他朝照月说道:“……如果有什么事,就让人带信给我。我……我比四哥混账一些,但是也是靠得住的。”
这世间感情大概就是这样说不清。
银止川想,如果问他四哥,把君王,照月,和自己在心中排序,他四哥大概会说君王第一,照月第二,自己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