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淮默然想。
他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看着这闲云流水的庭院。
盛暑的燥热席卷不了这安逸谧然的府邸,水池里的荷花袅娜地开着,金黄的阳光落在粼粼的池水中,微微闪烁。
锦衣华服的少年们席地而坐,交头说笑;
妆容精致的世族贵女们提着长裙,蹲在檐下逗猫。那裙摆上繁复精美的花纹抵值千金。
哪怕离这里不过一街之隔的地方就是黑巷,就是巡逻的卫兵都不敢在夜里独身进去的流民窝。
更不提更远处,还有大地皲裂千里的关山郡;仍在燕启人的统治下苟延残喘的沧澜难民。
他们的苦难与绝望,都与这群富家子弟毫无关系;再痛楚的呐喊也传不进他们的耳里。
“……哎,要不算了算了。”
见西淮不为所动,苍白清冷的脸颊上不带一点笑意的模样,另一名纨绔站出来打圆场。
他是之前见过西淮的,也早知道这名小倌特别,笑嘻嘻道:
“老姜,你这就不对了。人家银哥儿的人,凭什么笑给你看啊。你看什么看,回去自己搂着小老婆睡觉罢!”
银止川观察着西淮的神色,也翘唇露出一个笑,漫不经心说:
“得了吧,就凭你们,还想有这种福气。即便是我,看美人一笑也是凭运气的,你们先回去烧着香吧。”
众人们哈哈大笑,只有赵云升还有些不情不愿。
他老早就看中西淮了,只恨当时在赴云楼没有开口问银止川要。